第三百九十六章 万法明心境
“不错……”
见这胖子欲言又止的模样，刀尊心中已有了推测：“想来这次去也没什么收获。”
“习惯了，”那衣衫华美的男子淡淡一笑道，“不过，也不能说全无收获。”
“什么意思？”
“天心地灵说了，这次有我等相助，应劫之人他们却还是算不出来，”胖子道，“所以……”
“所以，应劫之人当为七剑之主？”刀尊脸上略带惊色，“七剑之劫应在七剑之主身上？这……”
“未必便是七剑之主，”一旁沙哑的嗓音道，“叶天瞑将通天阁与自身命格相连，所以，通天阁内或是同通天阁过从甚密之人一样有可能，况且……这世上有大能为的人还有呢。”
“本事大的？”胖子疑道，“我还以为，你们仨就是——”
“你的‘以为’没错，”刀尊淡淡一笑，又向那华服男子问道，“还知道什么了？”
“天心地灵的意思，若我们想他策天府于算道上再有相助，我二人……最好别在动手了，”华服男子苦笑道，“想来是之前我救千道剑宗的那一剑扰乱了他二人的策算。”
“那便不出手就是了，不过，想来我也差不多吧？”刀尊无奈一叹，道。
“自然。”沙哑的声音里面带着几许愁意。
刀尊嗤笑道：“为了帮他策天府，我可是又出关收徒又杀了通天至境的，现在，倒是作茧自缚了。”
“哼，说得像自己当真没有私心似的。”胖子嘀咕了一句，却没人理他。
“我不也一样？”华服男子对刀尊道，“本想教训教训通天阁里那几个急着找死的家伙，如今，唉……”
那沙哑的声音道：“我们三人若无法出手……”
三人说这话时，竟不约而同地望向了一旁的胖子。<>
“喂，看我做什么？”胖子下意识地退了一步，神色警惕地打量着这三人，“你们在这世间留下多少烂摊子，都是我一个个去收拾的，当初自己要建的城也不打理，全赖我身上了，现在还要我去蹚这趟浑水？没门！”
“怎么，你怕叶天瞑？”刀尊笑道，“当初不是还说自己除了我们三人，天下无敌么？”
“呵，我会怕他？”胖子涨红了脸，粗了脖子，道，“我是怕他通天阁来个群起而攻之，你们又不能出手，到时候谁来救我？”
“七剑即为天道，我二人出手，无异扰乱天道，”华服男子道，“如此，少不得你能者多劳。”
“哼，能者多劳？”胖子翻着白眼，道，“能用的人多着呢，除了人世城什么的，若说修为实力，陈千道也不差啊！干嘛非得是我去！”
“灰翼凤梧天生相吸，同归沧澜域，有这两柄剑在，即便沧澜域实力远逊千峰海同天北平原，通天之乱中，也当有所用武之地，若是现在让他离了千道剑宗……陈千道这剩不下几年的寿元哪里禁得起通天阁的围攻，到时候通天阁得了灰翼事小，沧澜域不保事大。”
“你关心的哪里是沧澜域！”胖子忿忿道。
“好了，这些事远着呢，你二人先歇着会儿吧。”
“不了，”华服男子摇摇头，道，“我要再去一趟东海。”
“随你……”
……
“师尊！”刀山之上，莫源不过是看了一眼自己的居所，便又回到了峰顶，他不知道此刻的刀尊正和几位高人相会，上山来寻刀尊，便没找到，倒是遇上了刀夫人。<>
空无一人的山巅，摆着一张石桌，刀夫人坐在桌旁的石凳上，用手肘支着下巴，伏在桌上，望着一片青冥，似在出神，但莫源一来，她便立时直起了身来。
“怎么，如此心急，这到山上的第一天便等不了了？”刀夫人柔柔一笑，道。
“莫源不敢辜负师尊厚望。”
“真好！”刀夫人抚掌轻笑道，“既然拜师之时千城同你把规矩都讲了一遍，我便不多说了，总之，在这儿，你若学不出点真本事，我是不会放你下山给我丢人现眼的！”这一路向来温婉的刀夫人此刻脸上竟露出了些许厉色，让莫源难免诧异，但很快，刀夫人又恢复了往日般的笑颜。
“先把你的兵器我瞧瞧吧。”刀夫人点着他背后所背的断剑，道。
莫源摘下残剑，递了过去：“此剑乃一位至境前辈所传。”
“我知道，不就是残剑那家伙嘛，”刀夫人摆摆手，道，“炼器的本事也还可以，你就先用着吧，对了！”
刀夫人忽地探出身去，凑近了莫源，道：“他传你残剑的时候，可有什么嘱咐或者要求么？”
“有，”莫源倒是直言不讳，“他要我来日打败一个叫燕七的人……或者燕七的传人。”
“燕七？”刀夫人噗哧一声笑了出来，笑开了怀后便停不下来了，“哈哈哈哈……燕七，燕七……”
“师尊？”
“哈哈哈……”刀夫人笑得花枝乱颤，连眼泪都笑出来了，她口中念叨，莫源却听还听得清楚，“当真是贼心不死啊……”
“师尊认识燕七？”
“当然认识！”刀夫人拿袖口拭着眼角的泪，道，“老对手了！”
她拭完泪，又对着莫源神秘一笑，而后挥了挥手中残剑，道：“其中万象森罗剑意悟得多少了？”
万象森罗剑？刀夫人既然知道残剑神君，知晓残剑之中所蕴万象森罗剑意便也不值得奇怪了，莫源奇怪的是残剑剑意才是残剑神君至境之威的强大所在，自己从残剑谷开始一路修行，如今也已习得了不少，这……应当比万象森罗剑更值得刀夫人一问吧？
心有此思，莫源还是老实回道：
“八成吧……”
莫源说这话时带着点疑虑，虽然他心中所感，自己的确悟出了八成甚至更多，不过，万象森罗剑可是残剑神君于归元境巅峰之时创出的剑法，他于天行境时便悟得八成，就好比风齐于天行境时悟透了滴血六式前五式！虽说滴血剑于剑道之上胜于残剑乃至万象森罗剑意，但风齐毕竟学了这么久才能使出前三式，而自己得到残剑不过几月，现在悟出其中八成的万象森罗剑剑意，就连他自己都有些不太相信。<>
“才八成？我看不止吧，”刀夫人皱眉道，她又取出了无影，扔给了莫源。
“你会刀剑合璧之道是吧，使出来我瞧瞧！”
莫源拿起刀剑，却是一阵蹙眉——刀夫人知道的事情太多了。
当然，莫源没别的意思，他只是觉得奇怪，虽说至境强者本就该有常人所不及的手段，但连这些事情都能探知，着实有些诡异。
疑虑未消，手中动作倒也没慢上几分，莫源左手执剑，右手执刀，峭立默默，拿着刀剑的他，身上透着一股凝重的气息，莫源运起气道功力，手中刀剑嗡鸣，似在响应他的感召。
而刀光剑影才刚刚亮起，便霎时不见了，倏地，一道光脱开刀剑，如同顿开金锁的蛟龙般，伴着鸣声冲天而起！
“不错。”刀夫人伸手虚抓，而后收手拿到了眼前，莫源则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所成的刀剑合璧之力被她拘在了手中，“不过还不够，用拳！”
“什么？”
“用拳！”刀夫人道，“既为意，刀剑可驱，则拳掌亦可。”
莫源似有所悟，他一手并指如剑，一手立掌如刀，双手之中显出刀光剑芒，而后指掌相交，刀剑之气便互相冲突、扭曲了起来。他暗暗平心静气，维持着气道功力不散……
刀夫人所言不差，但……以指掌施为刀剑合璧之意，可比用残剑、无影施展难上了不止一筹，而用拳……莫源定定神，两手一并，合力轰出了拳头……
看着刀夫人手中多了两道刀光剑芒，莫源眼角微微抽了抽。
“嗯，刀剑之道的确不赖，不过……除了刀剑合璧，你有没有试过融合拳、掌或者其他兵器？”
“这……不曾。”
刀夫人又道，“知道东离至境为什么愿意放你走，让你拜师到这儿么？”
刀夫人的问题一个接一个，莫源也始终摸不透她的想法，只好就实道：
“家师穆若尘曾言，要做我明心之境上的引路人……很难！不是寻常至境做得到的。”
“还算明白！”刀夫人咂咂嘴，道，“那你可知道，难在何处？”
“……”
“难就难在，你会的太多！”
“这……”莫源似有羞愧地道，“明心问己，若无专精，确属难为，师尊，莫源……”
“不不不……”刀夫人连连摇头道，“这是好事！而且……谁说明心境必须专精一道的？”
“啊？”莫源如今是真个糊涂了，明心境所求，自是专精一道，寻找最适合自己的道修炼，化天地之道为己用，是谓明心问己，但刀夫人……
“告诉你！”刀夫人从石凳上站起身，正色道，“这世上，明心境千千万，所求专精乃是常理，但……我成就归元境时，所悟之道，不止一条！”
“什么？”
刀夫人走到莫源身前，直视着他的双眼，眼神之中带着些诱惑地道：“这世上，有一种明心境，叫做万法明心境，想学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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