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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2.第九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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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外人看来, 伊夫堡的狱卒大抵都是些冷心冷肺的人。

  他们听惯了彻夜的嚎叫,看惯了在这座条件极其恶劣的监狱里无时无刻不在发生的惨状, 对针对自己的咒骂仿若未闻。

  然而, 人并非生来就是这般铁石心肠, 冷若磐石的面孔之下,还是残留着些许可以归类于同情心的人性。

  负责某一个区域的狱卒就是其中之一。

  不过, 在那么多穷凶恶极的囚犯中, 他只是稍稍对代号为三十四号的一个年轻的囚犯有所怜悯。

  原因无他,三十四号——有了代号之后, 囚犯原本的名字早就被遗忘了——年纪轻轻就来到了这个荒僻的吃人地, 顶着的是“狂热的造反分子”的罪名。

  在狱卒接手这份工作的时候,就有幸看到了年轻人从自信忐忑到绝望疯魔的全过程,到现在,他倒不会发疯了, 而是干脆得了不明情况的重病, 整日卧床不起。

  狱卒对年轻人那一点点微不足道的怜悯并不能改变什么,虽然他还记得年轻人没发疯前是如何温顺有礼, 跟那些真正的危险分子没有一丝相似之处。

  他能做的只有为囚犯申请到比往常稍好一些的伙食, 端着缺了口的盘子和碗走进昏暗的囚室。

  顺带,还要居高临下地瞥一眼, 看看那个可怜的年轻人是否还有起床的力气。

  ——哦,很显然, 他已经好多了。

  狱卒很快就这么想着。

  因为, 在他要按照习惯将午饭放在靠墙的那张坡桌上之前, 前一天还如尸体一般的囚犯竟已离开了床,抓起盘子里的面包匆匆几口咽下,又急切地抢过碗,将难得的热汤一饮而尽。

  狱卒:“……”

  随后发生的事情,就更加证明囚犯的病情已经好转太多了。

  三十四号以比过去不断尝试着要与他搭话时还要急不可耐的态度,对他提出了请求。

  “仁慈的先生,能否给我一盆水,一张手帕,我迫不及待地想要将自己洗干净,兴许能让病好得快些。”

  三十四号苦苦哀求,像是没了这盆水,他就会立马痛苦地晕死过去,“如果还能让我剃掉这些该死的胡子,那就再好不过了!”

  狱卒:“……”

  这位猝不及防间被莫大的热情与期盼包围的先生沉默了许久,总算被囚犯磨得勉强答应为他转达这一述求。

  三十四号应该是最近几年来第一个提出这类要求的人。

  毕竟在暗不见天日的地狱呆得久了,谁还会关心自己的衣着是否不整,身上是否有异味,胡须是否过长呢?

  最后,多亏了三十四号囚犯前一段时间的情况确实有些严重,典狱长的心情正好不错,也就恩准了狱卒为他端去热水。

  当然了,分量不多,而且不知从哪里割来的粗布取代了要求中的手帕。狱卒自己为他捎来了一小块洗衣皂。

  最后一个请求没有得到允许,因为他们担心精神状况还不稳定的囚犯会突然暴起,夺取剃须的小刀作为武器。

  看到水盆和粗布的时候,三十四号似是小小地失望了一下,但很快就激动地向狱卒表达了感谢。

  狱卒负责目不转睛地盯着他清理自己:小心翼翼地将粗布浸入水中,提起来,拧干,舒展,擦拭全身的每一个角落,连指甲缝都不肯放过,神情如此庄重,仿佛正在接受神圣的洗礼。

  之后,囚犯又用尽力节省下来的半盆水清洗了凝起结的乱蓬蓬的头发,没能剃成的胡子也都在水分的安抚下柔顺了下来。

  直至现在,虽然还有不完美之处,且身形依然过分地干枯消瘦,但大致看来,三十四号已然完成了蜕变,有了人样儿。

  “你看着精神了不少。”收起空了的水盆,准备离开的狱卒扫了又回到床上去的囚犯一眼,话中隐约夹带了惊奇。

  三十四号点了点头,再度感谢了狱卒的好心。

  “行吧。这样也好。”狱卒说。

  他在关上沉重的狱门之前,又干巴巴地道:“祝福你的状态能多保持一阵儿。要不是场合不对,我还以为你在为与哪个漂亮姑娘的约会做准备呢。”

  之后狱卒就走了,以至于没有机会发现,缩在墙角的囚犯在听到最后一句话时,先是浑身一颤,随后体温陡然升高,长久未被阳光照射而极其惨白的脸上顿时罩上了一层莫名的红晕。

  他像是在这一瞬间回忆起了相当丰富的经历,导致神智涣散,手脚发软,又在短暂的恍惚后开始坐立不安。

  被“三十四号”替代姓名的唐太斯终于忍受不了,第十几次地将压根没多少铺垫的床重新整理,但还是没能除去根植的霉味与酸臭味。

  天知道从今早开始,他的心中是何等的忐忑不安。

  即使已经尽最大的努力将自己收拾干净,与霉味一样根植的自卑仍旧让他无法心安。

  就在清晨,就在不久之前……一位圣洁且美丽绝伦的天神垂怜于他,降临到他的身边,并且,宽容地接纳了他的窘况……

  唐太斯的脑中顿时无法控制地涌入无数静止的画面。

  奇迹便发生在这里。

  他完完全全地沦陷进所深深思念的大海的怀抱中了,这正是水手难以违抗的命运。

  他几乎就要痴迷地触碰上神明那甜蜜的唇角了,可突然间,急迫的罪恶感猛然降临,让他瞬时冷汗淋漓,不敢相信自己竟在无意识间做出了这般冒犯之举。

  “……血……血、血、血液!”

  挣扎着这般喊道,他遭受的折磨之重难以想象,幸好,仁慈的神不介意再救赎他一回。

  “我并不推荐这个选择,因为master你的虚弱程度……比我好不到哪儿去。不过,如果你坚持……”

  “请放心,master,你不会有事。”

  ……

  唐太斯又重新挪回了他的床角,僵硬地呆坐着。

  左手的手腕上还残留着不明显的疤痕,早上,血液就是从这里流出,可足以让虚弱的人致死的出血量并没有对唐太斯造成任何不良的影响。

  浮想联翩还没有结束,他的思绪翻飞,不自觉地回味着——

  不久之前,那张宛如由皎洁月光凝聚的脸庞被迸溅出的血污沾染,眸中渐渐呈现流转的神采,平添上令人窒息的惊艳。

  可是,这双明眸中映出的却是狼狈而又脏乱的自己的脸。

  “砰!”

  唐太斯把脑袋撞上墙壁,喉咙里传出了近乎痛心疾首的哀鸣。

  实际上,他到现在为止都没搞明白,落在好运的自己身上的究竟是怎样的奇迹。

  准确的答案似乎就在不远处。

  可他还需要耐心地等待,因为……

  他的恩人,在惊鸿一瞥后就深深烙印在心的“神”,此时并不在他的身边。

  ——耗时一个半小时,艾尔利终于回来了。

  蓝色的一团慢腾腾地飞到铁栅仍在的窗边,奋力一挤,总算将过于圆润的身体以及某一过大的物体一起,挤进了狭小的缝隙。

  哐!

  恍然回神的唐太斯惊愕地发现,有什么东西飞了过来,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撞上了铁门。

  那东西顿时反弹了回来,落在地面,精神奕奕地摆动尾巴,在空气的包围下拼命张嘴喘息。

  啪!

  这次的声音又有另一个来源。

  海鸥艾尔利俯冲下来,几乎被腹下绒毛掩盖的小爪气势汹汹地踩上那活力十足的“东西”的头部。

  “master,这是我抓到的最近范围内营养最丰富的一条海鱼。”

  鸟儿是不肯能拥有表情的,但唐太斯就是能从“海鸥”的小脑袋上看出几分自带的严谨。

  “唯一的意外是,它太不安分了。”海鸥艾尔利不满地说。

  踩了一下不够,继续踩——直到那条生命力相当旺盛的鱼扑腾了几下终于没了动静,那只看着娇小的爪子才满意地挪开。

  海鸥艾尔利还神奇地变出了一个铁做的盆,很有可能是从狱卒或是典狱长那儿偷来的:“就用它来做午餐。master,你需要补充营养。”

  唐太斯:“……”

  “好、好的。”

  舌头过了半晌才恢复往常的灵活,唐太斯注视着这只神奇的鸟儿,还是无法将它与——他的神,联系到一起。

  太荒谬了。

  不过,对唐太斯来说也算是好事。

  如果此时出现的是另一个形态,恐怕他会羞愧得完全说不出话来。

  于是,带着惶恐,不自在地问道:“在那之前,我还有很多疑惑……您能为我解答吗?”

  “请说。”

  “我记得您否认了神的身份,说自己是英灵,英灵究竟是何等尊贵的存在?您来到这里,难道是为了将我救出苦海?哦,不,我还记得……您是被迫变成现在的模样,我应该做什么,才能帮助您?”

  他对艾尔利的称呼一直充满尊敬,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将御主和从者的身份颠倒了。

  艾尔利道:“我是你的从者,可以看成是能为你做任何事情的使魔,你的地位更高一等才是。”

  这么说起,他的称呼其实也有问题。对任何人——包括地位至高无上的国王,艾尔利都是用着平淡的“你”,而他自己从来没有意识到哪里不对,也没人提醒过他。

  “master,你能帮到我的就是吃掉这条鱼,养好身体之后,就能为我提供更多一些的魔力了。”

  唐太斯似懂非懂:“啊……”

  脑子混乱如他,完全没有注意海鸥艾尔利是如何烹饪那条可怜的鱼的:稍稍损耗一点魔力,用火的魔术直接把鱼烤熟,往盆里一放。

  大功告成。

  唐太斯愣了一秒,就被烤鱼散发的馥郁香味勾起了强烈的饥饿感,顿时狼吞虎咽。

  待他吃完这条人生中最美味的烤鱼,却又惊讶地发现,那道让他魂牵梦绕的身影……

  竟然又来到了他的身前。

  “午餐后二十分钟,按照人类的生活规律,午休时间到了。”

  这就是艾尔利,严格遵循每一阶段的作息时间。

  他向再度浑身僵硬、却根本移不开视线的可怜囚犯伸出了双臂,并吸取昨日的教训,问他:“master,你还觉得冷么?”

  “我可以继续抱着你。”

  唐太斯:“…………”

  他一点也不冷,也毫无困意。只是因为再坚毅、再冷酷的心,也无法拒绝这个建议。

  不过。

  当他真的僵硬着被英灵抱紧、轻微的呼吸从头顶的发间擦过之时,唐太斯又变了。

  他几乎在一秒之内被困意席卷,陷入了来到监狱后的第一个,安稳而又美好的梦境。

  在御主睡着之后。

  艾尔利垂下眼睑,审视着御主仍旧紧蹙的眉头,还有些微的汗水从眉宇间冒出,丝丝没入鬓角。

  汗水也属于能够为英灵提供魔力的体/液,严重缺乏魔力导致浑身不舒服的英灵眼前隐隐发黑。

  想要偷偷地舔一口……

  算了。

  他很是艰难地忍住了。

  卫宫士郎莫名地愣了一愣,在少女与他擦肩而过之前,下意识地接了一句:“呃、嗯,好的,明天见,樱。”

  等少女提着书包从他身边走过以后,卫宫士郎又不自禁地转过头,浮现出疑虑的视线停留在了少女窈窕的背影上。

  间桐樱是以前跟他同在弓道社的关系挺好的学妹。

  他对这个声音轻柔的紫发少女有着不错的印象,过去也时常在放学后带她回家,亲手教她下厨。

  那个时候确实相处得比较多,可卫宫士郎始终觉得,樱和他之间总隔着一层透明的薄膜,像是用美丽而又脆弱的笑容来勉强伪装,隐藏起真正的内心。

  他对樱的家庭背景只有浅薄的了解,送她回家时远远见过她家的外墙,知道她有个年迈的爷爷,还有个哥哥,间桐慎二,那家伙也算是他的朋友吧。

  除此之外,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卫宫士郎从不主动深挖别人的事情,所以,在后来樱和他渐渐减少了交流,他也什么也没问,只是偶尔在学校遇到了就停下来聊上几句——就像刚刚这样。

  在他望着前方出神的时候,樱已经走远了。

  目前所在的位置是教学楼的背后,往前走一些,拐弯,再走大约五十米,就能走到校门口。

  在卫宫士郎的视野中,紫发少女正要进行着拐弯的步骤——事实上,她就差那一步了。

  “等等等等等等等——!!!”

  间桐樱:“?!”

  有一个人从旁突然杀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抓住樱的胳膊,将她像风筝似的拖着飞奔离开,一晃眼就消失在了教学楼的阻挡之下。

  后面围观到了全过程的卫宫士郎:“!!!”

  在那快如闪电的一瞬间,作为旁观者的卫宫士郎勉强看了个清楚:

  是跟他同级不同班的——叫做远坂凛的女生,气势汹汹地把樱拖走了!

  “那、那、那个……我……等……”

  在如此突然又如此迅疾的被动奔跑下,间桐樱上气不接下气,头也开始有些发晕了。

  拽着她的黑发少女本是神色紧绷,与樱有几分相似的面容近乎明确地写着焦躁。但是,在听到间桐樱的声音后,她先是皱眉,在开口之前,脚步已经不自觉地慢了下来。

  “好吧,差点忘了先把事情说清楚。”

  一瞬的犹豫之后,她干脆彻底停了下来。

  转而按住仍在喘息的紫发少女的肩,远坂凛蓝色的眸子里清晰地倒映出樱略显黯淡的脸,嘴角微微动了动,却又在之后将心头涌起的一丝别扭压下,严肃地道:“我已经知道了哦,你……也被圣杯选中了吧。”

  间桐樱身体一颤,被这毫无掩饰的直白压制得有些面色发白。

  可远坂凛这次找到她,并且直言不讳的原因,并不是示威还是什么。

  间桐樱原名远坂樱,和远坂凛正是同父同母的亲姐妹。然而,这对姐妹从十几年前就被迫分道扬镳,直至今日,此时此刻,才终于说上了彼此分别后的第一句话。

  “先说好,我们从现在开始就已经是敌人了以后就算在战场上遇到你我也绝对不会手下留情——啊啊啊不对这种事先不管了,总而言之,你——樱!”

  “我在!”

  间桐樱在姐姐的厉声呼唤下条件反射地回答。

  “你召唤出来的是不是一个蓝色的、头发很长、身高大概一米七五左右的男性英灵!”

  间桐樱立即就想到了艾尔利。

  caster先生完全符合以上这几种特征,但是,在远坂凛灼灼的目光注视下,她意外地没有如实述说,而是抱紧了书包,咬住嘴唇:“我不知道……”

  “怎么可能不知道,肯定是知道的吧!”

  远坂凛有些抓狂,她哪里看不出来樱很抗拒跟她交流这个话题,但关键是——她的意图被误解了!

  “算了我不多说,你自己去看了就明白了。”说罢,她又重新抓起樱的胳膊,急匆匆地跑了起来,目的地,正是五十米开外的校门。

  这个时间已然是社团活动结束颇久以后,按理来说,还在校园里的学生稀稀疏疏,不应该出现拥堵的情况。

  然而,等到远坂凛和间桐樱两人气喘吁吁赶来之时,所见到的,却是人山人海堪比折扣期间百货商场一楼,早就被人群埋没得看不见铁栏的校门。

  “这是……怎么回事?”

  间桐樱惊呆了。

  远坂凛的脸色沉下,语气不善:“啊啊,人更多了啊。走吧,我们挤出去。”

  很艰难地挤过密密麻麻的人群,来到拥堵情况最为严重的前方,这个时候,不用远坂凛解释,间桐樱果真立马明白了到底发生了什么。

  造成这一惊人轰动的罪魁祸首,就侧立在校门前。

  真正好看的人,就算穿着映上“love&love”字母图案的t恤、肥硕深色短裤,再踩着一双不露脚趾的外穿拖鞋,也仿佛闪烁着世上最耀眼的霓虹灯光,肤白,长腿,气质诱人——这是一个真理。

  再补充一下,全身上下本应最迷惑人心的脸被墨镜和口罩挡得严严实实,蓝色的长发被一根发圈高高束在脑海,随着转头的动作悄然晃动的发丝,大概就是目前最吸睛亮眼的色彩了。

  这个亲手把自己搞成这副模样还颇为自得的家伙在第一时间捕获到了自家master的身影,在无数痴迷狂热的目光中施施然挥手:

  “我来接你回家了,master。今天的学校生活愉快吗?”

  间桐樱:“……”

  远坂凛:“……”

  最让人头晕目眩的,还不止是这个迟早会引发大混乱的毫无自觉美人儿。

  在美人儿身后,敞篷跑车的车身所折射出的光芒深深地刺入了人们的双眼,车身本就被漆成了类似太阳光辉的闪亮金色,恰如坐在驾驶座、将上半身悠悠倾斜出来的男人的双瞳。

  他斜探出头,褐色的短发微翘,五官在亮色的照耀下更显深邃,高傲的气质与此时显露出的少许可亲糅杂在一起,意外地并不显得突兀。

  “余记得你。”他开口了,嗓音深沉如久经发酵的美酒,“虽然余的王妃对你另眼相待,也不得太过放肆了。”

  间桐樱:“……”

  此人虽然这么说,但目光压根就没落到间桐樱身上。直至许久后,才往旁边挪了挪,绕到了与艾尔利的御主站在一起的另一个人类这里。

  双眼微眯,像是思索了一会儿才认出来那是谁。

  “这不是余的臣子么?也对,你跟余王妃的侍从乃姐妹关系。”

  远坂凛扯出了一个虚假的微笑:“……是的,殿下。”

  此人:“很好,那不用余指示,你也知道现在应当做些什么吧。”

  “…………”

  远坂凛深吸一口气,再度拉起了间桐樱的手。

  多年未在这么近的距离直视妹妹的眼睛,黑发少女的脸庞略带不自然的绯红,或许为了讨好英灵,亦或是发自本心,总之,她咳嗽了一声,目光微微转移:

  “圣杯战争还没开始,在这之前的交涉是没有敌意的。那什么,我可以提供一下……情报,你要不要……”

  去我家吃一顿晚饭?

  后半句话虽然没有说出口,但樱已心有灵犀地意会了。

  紫发少女不禁捏紧了姐姐的手指。

  在紧张的、也真的浮现出期待的视线里,间桐樱微微张口,终于做出了决定——

  “我……”

  “caster先生已经买好了菜,我想,这一次还是算了吧……”

  话音落定,远坂凛石化了。

  摆好poss信心十足的法老王也噎住了。

  艾尔利用没有拎菜篮的那只手牵起master,在众目睽睽之下,沿着大路徒步而行,将那一堆人甩在了身后。

  *****

  回家路上。

  “master。”

  “嗯?”

  “与亲属修复感情,也是命运改变后需要提上日程的重要任务,从一顿晚饭开始,不是很好吗?”

  “是这么说没错,可是——总感觉caster先生,不是很想去呢。”

  “……其实,还好。”

  英灵隔了半晌,淡淡的清冽嗓音终于响起。

  “我只是不知道该说什么,需要先酝酿好台词,不然,会被他几句话绕晕的。”

  走了一段路后。

  “咦,caster先生,回家是往这个方向吗?”

  caster先生说,不是。

  “我们正要去远坂凛小姐的住处拜访。”

  之所以绕这么大一圈,单单是因为——不想坐上那么夸张的车。

  而在不远处。

  仿佛有着无形之间牵连的默契,男人轻叹之后,竟有露出胜券在握的神情。

  ——他定会回到我的身边。

  ——就像如何蜿蜒的河水终究会流向大海,再多刺的荆棘始终是花的附依。千百年前失落的宝物,经过岁月流转,时光打磨,再回到手中,也依旧如初见时那般耀眼。

  而此时此刻,他们一步跨入长廊的范围,火光在无风的情况下剧烈地摇晃,左右延伸的两排火焰竟在一瞬间猛然熄灭,毫无预兆,将有着危险征兆的黑暗带到这狭隘的空间之内。

  肉眼难以窥见前路,甚至连近在咫尺的人的身影都难以捕获。幸好,唐太斯能够明确地感应到他与英灵的身体接触。

  艾尔利到底是英灵,不仅行动比勉强恢复了些元气的唐太斯敏捷,体力也要稍胜一筹。

  黑暗对视觉的阻碍还无法让可以夜视的他止步不前,稍微能算得上麻烦的,大概就只是——

  “master!到我身后来!”

  面容被漆黑笼罩的英灵不自觉地咬牙,用力踹开了迎面向他们扑来的一团巨大的黑影。

  首先,虽然是骑士的打扮,但他并不是擅长近身作战的saber,而是更倾向于远程运用魔术战斗的caster……不对,再具体一点来说,艾尔利压根就不是适合战斗的英灵。

  从四周源源不断向他们二人嘶鸣扑来的黑影实为亡灵的现身,没有神志只有本能的亡灵也不受他自带的魅惑技能影响。

  再者,也就是最为关键的一个因素。

  魔力——还是魔力!

  现在的他,根本没有能够清扫这一片亡灵、保护御主逃离伊夫堡的魔力储备。

  这个地方……甚至不能称之为单纯的监狱伊夫堡了。它在身为英灵的艾尔利毫无察觉的情况下,被一种独特且强大的力量所笼罩,成为一处独立的固有结界。

  逃跑的路上,他们所经过的囚室内都是空荡荡的,原本被困在其中的囚犯奇异地不见了踪影。

  能见到的就只有仿佛没有终结的亡灵,亡灵,亡灵——

  亡灵们的目标不是艾尔利。

  而是,此地唯一拥有“生命”的埃德蒙·唐太斯。

  “呼、呼、呼……”

  唐太斯在这毫无停歇时间的奔逃中很快便疲惫不堪。

  滑落的汗水似是被由亡灵带来的寒气缠绕,凝结成让人不禁胆寒的冰霜。

  紧张的气氛加上无法避免的恐惧,让他根本说不出话来。然而,唐太斯对未知亡灵的恐惧只出现在第一时间,其后不断加深的恐惧,却是因英灵而生。

  艾尔利的情况可要比这里本应最为脆弱的人类糟糕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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