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026
蔡鑫为这个惊人的发现惊得差点一脚踩空从台阶上摔下去。顾倾跟周冉搞到一起，如果顾倾不是鹅总，顾倾不是顾氏的当家人，而是随便顾氏某个旁支的姑娘，他肯定会拍手叫好，觉得这是一场不错的商业联姻。
到时候真的婚事不成，两个人闹翻了也无所谓。反正一个联姻的旁支顾家的姑娘也不能代表整个顾氏，只要顾倾这个当家人保持理智，总归还是利大于弊的。
可当这个顾家的姑娘和顾倾、和顾氏的当家人是同一个人的时候，情况就完全不同了。
蔡鑫忍不住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拿出手机就给顾倾拨了电话过去。
电话很快接通个，那头顾倾声音中还带着些许笑意。
“老蔡，是什么事儿忘记说了吗？”
蔡鑫深吸了一口气，声音沉稳地道：“顾总，有些事情我想私下跟您谈谈，您看您这两天能不能抽个空？”
顾倾不疑有他，想了下就道：“那就明天下午吧，上午我还有点事情。”第二天是顾奶奶的忌日，顾倾早就定好了鲜花之类的东西，准备去扫墓。
蔡鑫松了一口气，道：“那我明天等顾总联系。”
顾倾总觉得蔡鑫有些奇怪，不过还是说了声再见就挂断了电话，然后就把手机往床上一扔，看向周冉，“赶紧吧，擦好了药你也早点休息。”
周冉受伤的胳膊现在已经肿了起来，虽然并没有恐怖的青黑色的淤血，只有些许红肿，却也不代表不用涂药。
这样的伤，一般都是过一夜才会看起来吓人的。
顾倾在手上揉了些红花油，小心翼翼地给周冉红肿的地方揉药，又要用力争取把淤血揉开，又要小心别再伤到他的骨头。
周冉就支着一边胳膊，扭头看着窗户外面的漆黑一片的夜景，盯了一会儿竟然发现还能看到天上的星星点点。
“竟然还能看到星星。”他忍不住感叹了句，“难怪之前一直都说这边空气质量好。”
他说着转头看向顾倾，这才发现顾倾额头上竟然都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周冉唇角动了下，想了想还是把到嘴边的“差不多就行”给咽了回去，然后又在心底暗骂自己没出息。
拿得起，放不下！
周冉啊周冉，你要真是这样，干脆就从周氏辞职不干算了。
周冉闭了闭眼，然后手臂微微动了下从顾倾的手中抽了出来，“没事了。”他说：“就是一点小伤，过两天自己就好了。”
顾倾倒是没有强行要给他擦药，见他这样就抽了张湿巾递过去，“你擦下药，然后我帮你把膏药贴上去。”
贴好膏药，顾倾就过去收拾了下东西，“回见。”
“我送你下去。”周冉穿上衬衫，“走吧。”
两个人沉默着乘坐电梯下楼，立刻就有出租车过来。周冉送顾倾上车，扭头看了一眼上面司机的驾驶证，弯腰笑着对副驾驶的顾倾道：“到家了记得给我发个消息。”
顾倾点头，冲着他摆摆手就把车窗升上去了。
车起步离开，周冉站在原地愣了下，半响才叹了口气。他从口袋里摸出烟，点燃了一根咬着也不怎么吸，就闻着烟草慢慢燃烧的味道，半响才把烟暗灭在垃圾桶里，拿出手机给之前还替他背锅的胡谨打了个电话。
这会儿正是普通人下班溜达了一圈吃宵夜的点儿，换成他们这样的人，不是在公司加班，就是在各种酒会里应酬。
胡谨过了一会儿才接电话，一开口就道：“你今天相亲的那姑娘不错啊，竟然是林蛰的亲妹妹。据说很漂亮，年轻貌美……”
“你要是想要，介绍给你？”周冉愣了下，才想起他今天还经历了场相亲呢。顿时觉得头大，“你怎么知道的？”
“林馨跟林蛰说我打电话找你，你就匆匆走了。然后林蛰就问我怎么回事……”胡谨也是无奈，这个圈子就这么大，门当户对的更是只有那么几家，再刨除商业上是竞争关系的，他们差不多每个人都认识。
“怎么，林馨是长得没传说中那么好看，还是性格不好？”胡谨懒得跟那些人应酬，就跟周冉八卦，“看林蛰的长相，她就算差也不会差到哪儿去，应该是性格让周总吃不消吧？”
周总叹了口气，“我打电话过来，不是跟你谈林馨的。”
胡谨笑了两声，这才认真起来：“说吧，什么事？”
周冉想了想，把事情大概说了下。胡谨听完就忍不住笑了起来，“你也有今天啊，当初找你给我当伴郎的时候你说什么来着？是谁说不会被一个女人给套牢的？现在，人家对你到底喜欢不喜欢还不确定，你就这么患得患失，甚至开始考虑……”
胡谨说到一半猛然一顿。
“等等，你说的那人到底是谁？跟你身份差不多，怕日后两个人之间出问题了影响到公司……”
所以说，这个圈子就这么大。
周冉虽然没有明确说是谁，然而把心里那点担忧说了之后，胡谨立刻就意识到问题了。
“卧槽！”
听到手机那头传来的动静，周冉连忙把手机拿开一些，就听到胡谨戏剧化的声音变化。
先是扬高，“你别告诉我是——”然后又飞快降八度，如同耳语一般问道：“是那个圈子里大名鼎鼎的鹅总，鹅总啊！顾氏的那个顾倾？！”
周冉皱着眉头，“是她，不过你要是让我知道有人传谣言的话——”
“我又不是傻子。”胡谨打断了他的话，忍不住啧啧两声，这才道：“兄弟，你可真是有挑战精神。”
周冉苦笑了声，谁说不是呢？
现在顾倾不在跟前，他都觉得自己脑子好使了不少。想想古来多少帝王因为美色而误国的，周冉觉得自己这还算好的。
毕竟，他还想着周氏呢，没准备“误国”，不是吗？
不过，也快了。
他脑子莫名冒出来这么一个念头，自己把自己吓了一跳。
真的是鬼迷心窍了！
周冉吐了口气，打断了那头絮絮叨叨的胡谨。
“我是来找你拿个主意的，你罗里吧嗦说什么！”周冉有点不耐烦，“你就说，我要不要试试？”
胡谨那边安静了一会儿，然后才缓缓道：“我个人建议是让你缓一缓。顾倾这样的女人，不要说一万个里面遇不上一个了，就是一百万个里面也不一定有一个类似的。难得遇上，谁都会忍不住有点想法的。”
周冉安静听着，胡谨这些劝慰的话他之前都想过，不过自己想和别人告诉自己还是两回事。
可惜，胡谨并没有能够说服他。或者说，一开始他找胡谨的时候，就希望胡谨说一句“既然你喜欢，那就试试”。
所以胡谨的话非但没有拦住他，反而让他更有种想要试试的冲动。
最坏的结局也就是周氏被顾氏打压嘛，他又不是赔不起。
第二天一早，顾倾去了一趟墓园，给奶奶扫墓。看着合葬的两个人，奶奶因为过世得早，照片中的人显得年轻一些。而爷爷过世的时候，已经算是高龄了。当时大约是意识到自己快不行了，还特意嘱咐顾倾把他早些年的照片找出来一张。
“免得人家路过的时候觉得我跟你奶奶相差太大。”顾爷爷如此说。
想起这些小细节，顾倾忍不住笑了下，把墓碑擦擦干净，又在一旁坐了一会儿，这才起身准备离开。
到墓园的公交车只有一趟，差不多二十分钟才会有一辆。顾倾站在公交站台上等车，低头拿着手机顺便跟人聊天。
找她闲聊的是李惊雨，这丫头过了刚进大学没几天，正新鲜着。有些话不好跟李离这个当妈的说，就跑来跟顾倾吐槽。
什么同系的男生不是丑就是矮，还有一个学长少白头还有些驼背，她到校的第一天张口就管人家叫大爷！
顾倾心烦意乱的时候就喜欢跟这个小姑娘聊天，看着她活泼的样子就觉得心情好了。
李惊雨这会儿正跟顾倾吐槽她一个相亲的学姐。
【按说我这个学姐吧，人漂亮，虽然有点小性子人也不错，再说了才二十出头，哪里就用得着相亲了。也不知道她家里是怎么想的，让她相亲就算了，竟然还是个大她十多岁的大叔！】
【大叔？】顾倾笑了下，最近相亲的人有点多啊。
【最让我学姐难堪的是，那个大叔还没看上她！她见我的时候气得眼睛都红了，说两个人根本就没聊上两句，那大叔就找人给他打电话说是有急事。结果她出去的时候，就看到那个大叔的车在停车场停着，人坐在车里发呆呢。】
【要我说，这人也太过分了。做戏就做全套，我学姐一时气不过就抢了他手机，然后发现他正跟人聊天。她也傻，什么都没问就看备注以为对方是大叔的妈，张口就叫阿姨！】
顾倾看着李惊雨噼里啪啦发过来的一长串一长串的故事经过，越看越觉得……这事儿怎么有点眼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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