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书斋 > 刘备的日常 > 1.186 天下权柄

1.186 天下权柄


  “王上未在。”毕岚答曰。此词,或可证蟾宫折桂永乐太后者,另有其人。


  奈何,并无确凿证言。尤其不得而知,董侯种出何人。


  “永乐太仆。”


  “老奴在。”


  “永乐太后,生子否?”


  “然也。”


  “今子为何?”


  “今为天子。”


  短短数语,已坐实董侯,乃出永乐太后。是否种出汉室,尚无有定论。


  殿中群臣,窃窃私语。史侯被废,董侯若亦非汉室血嗣。蓟王唯有再立新君。据“父死子继,兄终弟及”可知。麟子阿斗,理应上位。蓟国朝野传闻,立麟子为帝,蓟王尊“太上皇帝”,似为时不远矣。


  只需贾诩,悉破天机。


  “董箕何在?”贾文和,当不负众望。


  “学生在。”侧席一人,闻声下拜。


  董箕,便是童子申。华云号上,随董太后北归。后入王子馆伴读至今。论年岁,与董侯相差无几。或有人言,此乃王美人子。然,众说纷纭,皆无定论。


  “华云伴驾否?”


  “是。”


  “我主登船拜见,亦在否?”


  “是。”


  “我主,何所言,何所行。”


  “王上问太皇,所为何来,又有何求?”


  “如何作答。”


  “为天下权柄。”华云内室之事,董箕果然字字入耳。


  “我主,又出何言。”


  “王上言,天下权柄,早已在握。”董箕如实作答。


  “天下权柄,又是何物?”贾诩追问。


  “乃太皇角玉。”董箕终是道破隐秘。


  所谓“角玉”,便是“白玉角先生”是也。此物,汉宫颇为常见。宫人孤枕难眠,聊以**。永乐董太后,亦不例外。毕竟寡居多年。彼时,三餐不继,孤苦无依。待卖官求货,盈满宫室。饱食思淫,亦是常情。无可消解,唯假外物。然毕竟深闺隐秘,男女禁忌。逐鬼童子,自幼豢养与深宫。必见过此物。


  此物,如何落入蓟王之手?


  殿中众人,心事重重。便是国之宿老,亦面色凝重。谓“瓜田李下”,“授受不亲”。蓟王以永乐角玉,为“天下权柄”,亲手送回。莫非,另有深意。


  “永乐角玉,我主何来。”贾诩必有此问。


  “未可知也。”董箕如实作答。


  “中丞。”王太后帘后出声。


  “臣在。”贾诩转身回拜。


  “请蓟王否?”王太后言道。


  “我主当避嫌。”贾诩早有准备。


  “也好。”王太后亦不勉强。且看贾诩,细问究竟。


  “来人。”贾文和,果有定计。


  “在。”便有增成署长融漓,闻声入殿。


  “速登皇英殿,求永乐角玉。”


  “喏。”融漓领命自去。


  皇英殿,位于西宫七重之上。待蓟王命人为二宫太皇所建。乘天梯可达。自增成公审。董太皇,便如坐针毡。本欲一死了之,唯恐延祸家门。尤其累及董侯,性命不保。生死两难,莫过如此。见融漓入殿,求取角玉。董太皇,面如死灰。


  窦太皇,耳语宽慰:“此乃天意,非你我可为也。”


  董太皇,亦知事不可为。这便起身入内。取漆木匣与之。


  融漓捧匣自去。


  本以为,贾文和,虽智多近妖。然,毕竟时过境迁。旧时所为,物是人非。不足为凭。岂料,竟被贾文和,逐个揭破。大白于天下。


  董太皇,木然就坐。不及落泪,忽见窦太后,取玉壶相赠。


  “同赴黄泉,如何?”


  董太皇,看得真切。玉壶所乘,正是饮药必死之鸩毒。


  董太皇终是落泪:“非惜命,乃不忍弃我儿也。”


  董太皇口中我儿,必是董侯无疑。


  “王上三兴,不可逆。董侯为天子,亦出天意。纵为废帝,亦可得善终也。”窦太皇,柔声言道:“你我姊妹,若为首恶。从众皆可免也。”


  言下之意,只需负罪而亡,死无对证。前朝隐秘,悉数作古。增成公审,无疾而终。成悬案一桩。许,才是上上之选。


  此,亦是窦太后,此举之深意。


  毕竟,王太后请开公审。乃为拨乱反正。若二宫太皇,饮药而亡。且为全汉室体面,王太后亦不深究。贾文和,纵多智,亦无能为也。


  然“蝼蚁尚且偷生”。何况董太皇。


  见状,窦太皇一声叹息。遂将玉瓶入袖。静待公审毕。


  增成殿。


  融漓将木匣,上呈贾诩。


  谓“非礼勿视”。贾诩先请王太后。


  得王太后默许,这才轻启木匣。


  “董箕。”


  “学生在。”


  “且看,可是此物。”


  董箕趋步入殿,待确认无误,这便伏地对曰:“正是。”


  命董箕归位。少顷,又看侧席:“甯贵妃。”


  “妾在。”甯贵妃闻声行礼。如前所言,贾诩乃代王太后行事。张甯虽为贵妃,亦需称“妾”。


  “贵妃,可识此物。”贾诩语出惊人。


  殿中宿老,若有所思。


  甯贵妃出身,国中重臣尽知。乃右国令之女。以“太平圣女”,行走江湖。少时便与蓟王相识。诸多旧事,《少君侯二三事》,皆有涉猎。右国令故后,送葬林虑山。守孝期满,蓟王遣族兄并义弟,亲赴林虑山中,以贵妃礼聘。并筑金华殿,以栖身。论与蓟王情深义重,不下长姐公孙。然从未听闻,与永乐有何交集。永乐床笫之私,甯贵妃如何识得?


  “乞过目。”甯贵妃亦,不知所以。


  “贵妃入殿。”王太后之言。


  “喏。”甯贵妃自出侧席,趋步入殿。


  取匣细观,久久无声。


  “如何?”甯贵妃,王太后以家妃待之。见其无言,不由出声。


  “禀母亲。”甯贵妃不敢不言:“妾,识得。”


  “何处得见。”王太后追问。


  甯贵妃闻此问,不由泪目,伏地不答。


  自公审以来。殿中群臣,心情忽上忽下。如波浪起伏。甯贵妃,彼时乃为太平圣女。莫非,当真牵连禁中之乱。再思永乐宫,闹鬼传闻。莫非,永乐太后,豢养逐鬼童子,除遮腹中子,亦真为逐鬼。不成?


  殿中亲历之人,如封谞、毕岚等人,早已浮想联翩。


  “甯儿,且直言。”王太后,必求水落石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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