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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0.第340章 聪明与愚蠢


  “其实我有个私心,  ”女医生从医药箱拿出了干净的绷带,  “从我听说了你的事之后就有这个念头了。我暗自盼望着你能公开身份,让世界上所有人都大吃一惊,让他们知道女人能办到别人认为办不到的事。不是像贞德那种被主加持的神迹,而是一个平常女人创造的传奇——说起来很讽刺,  明明是许多男人都能做的事,女人去做就成了传奇,  很可笑是不是?

  “后来我才注意到,自己渴望有女人创造传奇,却不敢问自己:为什么创造传奇的不是我?

  “杜伊斯堡是个好地方。这是我的家乡,  我是这儿的公主,  这里的人不会质疑我——无论是我的身份还是我的医术。在这里,我一辈子都是舒适的。我不断告诉别人和自己,  我要留在杜伊斯堡,为家乡的人民作出奉献。”

  “只是,  我时常梦到过去的事。是什么让我踏进这条道路的?我是否忘记了什么?一开始,我只是想成为像照顾病中的我的护士那样的人,  想像她们一样照顾受病痛折磨的患者。只为这个目标的话,  当一个护士似乎也足够了。为什么还要做医生呢?”

  乔西安处理好绷带,  放下双手,  蓝宝石般的眼睛直视着女将军。

  “原来,  当我看到你的故事时,看到的不是你,而是我自己。我渴望的不是你的传奇,  是我的传奇。”

  她灿然一笑。

  “抱歉,自作主张地给你提了不合理的要求,又自顾自地说了一大堆心事。请忘了我说的话,做自己想做的事吧。”

  她收拾好医药箱,临走回头道:“请务必保重。今后我还会常住巴黎,希望还有机会同你见面。”

  杰尔吉默默看着她窈窕的身影,觉得这道背影充满了蓬勃的力量。

  布吕歇尔放下望远镜,“啧”了一声,朝身后招了招手。侍从兵立刻乖觉地递来一个方酒瓶。

  听着咕咚咕咚的入喉声,侍从兵不禁捏了一把汗。虽然已经习惯了长官饮酒的嗜好,但战场之上还如此豪饮,不禁叫人担心他能不能清醒地下达命令。

  说不定,让5oo骑兵跑到法国防区里来,都不是清醒状态下做的决定。

  即便能打败眼前这2oo人,但只要稍有差池,一旦法国的援军赶来,他们就会变成一条被无数张大网包围的小鱼。

  明明就快要停战了,为什么还要打这一仗呢?农奴出身的侍从兵满心不解。

  与他相比,布吕歇尔的副官知道得更多一些,忧虑的事也不尽相同。

  即便将亚历山大一行人毫无伤地抢过来,普军仍是攻击了使节团。因为战败,国王已经对军队很不满意了;为了给女沙皇一个交代,擅作主张的布吕歇尔肯定不会有好果子吃,自己这个副官说不定也会被连累。

  这样一场豪赌真的值得吗?

  虽然这么想着,他却只能把话藏在肚子里。布吕歇尔的暴脾气是出了名的,对普通士兵动辄皮鞭军棍,对军官也谈不上和颜悦色。为了不触霉头,他只好一味附和对方。

  “这个年轻人打的还不错。”

  通过望远镜确认了对方指挥官的长相后,布吕歇尔出一声称赞。

  他对自己的骑兵冲锋非常有自信;任何队伍在他的冲锋之下,即便不会崩溃四散,也要被切割分离。

  遭到突然袭击,法国连队果然被拦腰分成了两截。

  布吕歇尔本打算通过运动包围吃掉法军前队,再迫使保护着俄国使节团的后队投降;没想到敌军这个年轻指挥官,竟直接率领前队的部众打起了反击;反应之快、胆量之大,连布吕歇尔都没意料到。

  另一半法国骑兵见状,也很快开始了自主作战;虽然没有组织,但时不时背后一冷枪也让人怵。

  缠斗一会儿,布吕歇尔只好率兵脱离,与法军拉开了距离。

  而法军两部成功合流,队伍很快整顿起来。

  “只不过是一个年轻的连队长,居然能做到这种程度……”副官不由得出感慨。

  布吕歇尔瞪了他一眼:“能做到这种程度,却还只是一个连队长,说明法军根本不懂得知人善任。”

  他的副官连忙跟着点头。

  “长官,接下来该怎么行动?”他小心翼翼地问。

  看制服就知道,这支敌军隶属于奥地利近卫军,属于法国特有的一种骑兵:猎骑兵。

  郎巴尔枪精度大幅提高,使得骑马射击成为可能;猎骑兵便应运而生。因为可以避开骑兵的冲击,又能远程射击,可以说是近身骑兵的克星。

  而布吕歇尔的胡萨骑兵是用于冲击步兵方阵的骑兵,主武器是大弯刀,辅以小□□或匕,正是一种近身骑兵。

  这种巧合,让普鲁士猛将也不由得酸溜溜地庆幸自己的胡萨骑兵只是“半调子”。

  他原先麾下骁勇善战的红色胡萨骑兵在杜伊斯堡作战时被打掉九成,曾让他憾恨不已。

  虽然很想把建制补满,但胡萨骑兵对马匹素质、兵员素质的要求很高,训练方式也与其它骑兵不尽相同。从完好建制的胡萨骑兵那里抢人自然更不可能。无可奈何,他只好从败兵中挑选素质优良的龙骑兵编入队伍。

  龙骑兵主要使用□□,下马作战,本质是以马为交通工具的步兵。为了让新编人员尽早适应胡萨骑兵的作战方式,布吕歇尔没少施以棍棒教育严加训练;但练兵本来就不是一朝一夕能成的。

  没办法,他只有妥协,让他的骑兵同时携带□□作为战力补充。

  没想到这种妥协在此时挥了作用,他不至于陷入完全被动挨打的局面。

  虽然敌人是训练有素、专精骑射,但己方还有人数优势;全力一战的话,还是能够将他们击败的。

  但是还得顾忌俄国使节团的存在;万一哪颗流弹伤到了不该伤的人就糟糕了。结果他亦不敢动全力攻击。

  另一方面,法军因为有使节团一行拖延度,担心撤离时被背后追击,也不敢调头逃跑。

  双方就这么僵持起来。

  “这样下去不行。”布吕歇尔自言自语。越是拖延,就越对法军有利。

  “劝降吧。”

  “那些就是你之前所说的愚蠢的人吗?”

  小亚历山大指着丘陵后若隐若现的马和骑手,歪着头问雅诺。

  雅诺微笑着点点头,又出感慨:“愚蠢的人往往能干出让聪明人大吃一惊的事来。”

  “那是普鲁士国王派来的吗?”

  “这个问题恐怕只能去问国王本人了。”

  不过,以雅诺多年从事外国情报工作的经验,他觉得腓特烈·威廉不是那种喜爱主动惹事的人,尤其是这种很可能会使军事上已遭受重创的普鲁士雪上加霜、陷入外交困境的麻烦事,此人敬谢不敏。

  这更像是前线自作主张的结果。

  如此对普鲁士有利——既然国王不知情,布吕歇尔的行动就不能代表普鲁士的意志。只要事后狠下心重罚布吕歇尔,俄罗斯也不好再追究什么。

  这个酒不离身的莽汉,到底是考虑到了这一点却义无反顾舍身为国,还是根本什么都没有想过、只打算豪赌一场呢?

  到底是真愚蠢还是假愚蠢,后世历史学家或许会为研究此事而乐此不疲吧。

  亚历山大皱眉想了一会儿,又问:“那你们打算怎么办呢?”

  雅诺躬身行了个礼:“请您放心,这里的任何一个人都会不惜生命代价地保护您。”

  注意到那位以这个年龄来说身材未免太过健美的外交武官离开,俄国两位公使急忙凑近了亚历山大。

  巴德伯格伯爵先开口:“还请陛下不要太过信任这些法国人。”

  “为什么?他们的任务不是保护我吗?”

  “那只是他们暂时的任务,陛下。长远来看,法国利益才是他们的根本。”

  “嗯……请详细说明。”

  马克西莫维奇男爵扮起了黑脸:“陛下,那我就直言了。为了维护俄法关系,法国人当然要义不容辞的保护您,防止您被不知来源的刺杀所害。但现在情况不同:普鲁士动用军队明着向我们动了攻击。

  “也就是说,一旦您出事,法方虽然有保护不力的责任,但毕竟只是预估不足,况且俄法条约已经签订,就算有变也不会是重大变化。

  “与此相对,原本亲善的俄普关系则一定会破裂。有什么比敌人和敌人内讧更好的呢?”

  巴德伯格伯爵补充道:“如果这里只有那个脑子单纯的缪拉上校,我们也不需要担心这么多。但那个德·鲍蒙骑士是个聪明的人,他绝对会想到这一点。所以我们不得不早作防备,以免法国人暗害您。”

  “……他们大概会这么想吧。”

  缪拉瞪大眼睛:“这……那我们该怎么办呢?难道真的要……”

  他背对着使节团的方向,悄悄做了个抹脖子动作。

  “不。法国是要做整个欧洲、乃至世界的领头羊的。一个国家连保护一个重要人物的安全都做不到,谁能相信它可以领导整个欧洲?”

  缪拉呼出一口气。他内心也不希望中途变卦。

  “那现在要想办法打消他们的疑虑吗?”

  “恐怕很难。那位马克西莫维奇男爵是个亲普派,我们就算能说服另外两位,也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

  “我之所以告诉你这件事,并不是要你采取什么行动,而是给你一个心理准备——他们很可能会在关键时候做出不同寻常的举动;请不要分心,专心应付普军。其它的交给我就好。”

  虽然应了下来,但年轻军官紧绷的表情没有半点缓解。

  前有凶猛如虎的敌人,后有蠢蠢欲动的保护对象,他只能向上帝衷心祈祷还能再次见到乔西安医生那天使般的脸庞。

  作者有话要说:*胡萨骑兵也常常翻译作骠骑兵。作者莫名觉得胡萨骑兵听起来比较帅所以用了这个译名(。)

  ps榜单没申请上,估计是因为太久没更新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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