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 七彩头姑娘

　　为了自拍，小麦早就放开了阿九的脖子，电脑视频画面出现了室内的她后，各种卖萌，居然能想到汉服曲裾里还藏着头饰。

　　升空的草莓钟螺和游隼号，实质上，它们都是隐形的，小米她们能在电脑上看到，是因为被电脑处理过，包括背影画面亮度。

　　即，电影灯光都已经配上了的。

　　要不，黑漆漆的，观众怎么看？

　　“摄像头，摄像头在哪？”小麦准备对着摄像头来个特写，四处张望。

　　“这是高科技反射性隐形摄像，看不到摄像头的。”全息影像，是通过打印在钟螺屋墙壁电脑收录的，然后通过软件转化成当代人能接受的平面摄像效果，阿九只好取了另外一个通俗易懂的名称。

　　反射，隐形？

　　好酷的名字，小麦对名字有兴趣，对技术没好感，不会再问什么；而小米也是不求甚解的好性格，不是自己的专业和擅长，就没有必要研究。

　　就这样胡弄过关。

　　理论上，全球所有的影像资料，九圈都有办法拿到。

　　比如要制作一个纪录片，阿九可以通过编辑九圈收集到的影像，再作些动画虚拟图像，能很完整地表达某个主题。

　　阿九就是要通过这样的方式录制《钟螺姑娘》。

　　刚才的有意识或者以前的无意识，都可以编制进影片中。

　　“剧本，剧本！小米，剧本呢？”猴急的小麦伸出手，向小米要剧本，小鬼弄大神。

　　“平时都干嘛去了？在一楼，你去拿吧！”小米容忍着小麦的无礼，“平时不烧香，就这结果。”

　　“那，那…”小麦咕嘟着嘴巴，转着碌碌眼，最后泄气放弃，“阿九，那怎么办？”

　　一楼很危险，不能下去，等安全了，钟螺可能就在陆地上，错过了机会。

　　她没有想到，现在的室内，在空中和在陆地，拍摄效果其实一样的，又没有窗户什么的，室内情景和室外的不能同时出现在画面上，还是得靠后期剪辑。

　　“或许，你们可以考虑临时编一个，那不是更生动有趣么？”钟螺在半空自动而平稳地漂移，闲着是闲着，阿九提醒她们。

　　这就是小麦刚才说的，“剧本是死的，人是活的”。

　　“编一个？编一个什么？”小麦敬业地思索着，“一个电灯泡的故事？对，对，《钟螺上的电灯泡》！电影名我都想好了。”

　　小麦总想自己做主角的，机会来了。

　　好有艺术细胞！

　　“那，要不要再拍一个〈豆芽彩头〉呢？”小米看了看激动的小麦，七彩的头发上系着一只豆芽和一个红果子，叫不出名字的红果子。

　　“对，对，也不能太唱衰你们，那么残忍地让我做电灯泡。”小麦不愧为常看电视有常识的孩子，“就这么得了，故事开头是这样的，我是一个穷苦的孩子，天天打鱼种田做妹仔，那个苦那个累那个受辱，那个矮人一头…”

　　“那叫低人一等，没文化真可怕！”小米打断了小麦，嘻嘻而笑，“不过，你还真矮人一等！”

　　比划了下小麦和自己的身高。

　　“唔好打断鼓柄！”不能计较身高，小麦生气地说了一句本地客家话，继续构思着，“然后有一天上山打柴，采了不少野果子，五颜六色都有，然后，然后扯了一些藤条呀树皮呀，织了一个果篮子，准备在溪涧里清洗一下果子，然后一个不小心，我摔倒了，刚好头部压到果篮子了，等我痛醒坐起来时，从溪涧水面里发现自己的头发变成了现在的七彩模样，而果篮子里的果都是稀巴烂了，原来是这些果子的颜色给我的头发染成这个样子，我转悲为喜，捡拾起唯一没有砸烂的红果子插在头上，然后…”

　　头发染色给编上了，插果子也找到理由，豆芽？豆芽怎么加进故事情节里头？

　　“然后，你觉得只有红色，不般配，想要红绿相衬，所以想办法插了一根绿豆芽！”阿九算不算狗尾续貂。

　　偶尔监测着飞行数据。

　　“对，对，就这样，我回到家里，还得为地主财主泡豆芽，随手就插了一根在头上了。”喜笑颜开，就差嘴角冒泡，小麦还在继续，“然后，然后…”

　　可惜想不到词了。

　　“你打鱼、种田、打柴、摘果、泡豆芽，你个做妹仔的，你干得了那么多活吗？”抱起一个枕头放在膝盖上，小米笑开了。

　　做妹仔，客家对做小女仆的说法。

　　年轻那么小，小麦怎么知道“妹仔”这种对女仆的叫法？当代的电视剧上也不演。

　　小麦家四代同堂，她妈都还不到四十岁，太婆八十多，她是经历了那个有妹仔的年代的。

　　是曾祖母言传的。

　　不爱读书的孩子喜欢听老人言。

　　“所以，所以，我就不想活了！有了…”小麦反而被提醒了，一拍大腿，噗的一声，是拍在喇叭裙子上的，“我那个累呀，苦呀，还被那个地主老财的…老财的二，不，九老婆，最年轻的第九个小老婆，那个骂着，辱呀！我就跳海轻生去了，恰好被这个会升空的钟螺救了起来，故事完毕！”

　　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小麦认为她的故事完美收场。

　　哈哈，九老婆！

　　阿九的老婆？小麦的骂人可转了好几个弯哦。

　　“就这么完了？”小米感觉故事太短了，主题也不突出。

　　“完了，还不苦命么？”小麦也认为故事短了一头，“对，对，因为逃避老财的九老婆，我被追着辱骂，一不小心，摔断了腿，然后，然后不是轻生，是无法控制而滚入海里的。但最终我被钟螺救了起来，豆芽和果子还好好地插在头上！”

　　“啊？不对！”不好意思地偷看了眼阿九，小米回过神来了，“什么九老婆，你是拐弯抹角地骂我是吗，小麦？”

　　“哪有？哪有嘛！”小麦偏偏不承认，“我说的是地主老财的第九老婆，而且，阿九也不是老财，我看他，很年轻，比你都年轻呀？！”

　　小麦这话怎么那么毒？！

　　小米都有点感觉，阿九太年轻，和自己年纪相当，包括她妈，都担心留不住人的。

　　小麦没有说假话，没有故意的。

　　只是自我暗示的结果？

　　“小麦，你，你说什么哩？”小米愕然，有点狼狈不堪地偷看着阿九，小麦没有说错的。

　　“阿九，我想，故事还不能结束，要不，故事太短了。”伤了小米的心，小麦浑然不觉，“你得穿上古装，配合我。阿九，然后你是天涯海的龙王儿子，你刚好路过蛇头村海域，溜着你的宠物钟螺经过的，见我掉入海中，顺便将我救了起来，安置在草莓钟螺屋里，一直服侍我，直到我康复身体后，然后，然后产生了轰轰烈烈的爱情故事，然后被龙王发现了，要拆开我们…”

　　小麦又编不下去了。

　　小米自己安慰自己，不要生气，顺着小麦的思路，帮她编着故事：“然后，你们逃离天涯海，将钟螺屋安置在陆地上，和美地生活着，直到又被老财的第九老婆发现，眼红你们的美满生活，明争暗斗，并出动官府昏官，包藏祸心将阿九关了起来，说是拐卖少女，哦，不，是拐骗未成年少女，硬说你是卖身给他们地主老财家了的，然后，因为阿九是条龙，必须天天到海里浸泡，被关进牢笼后，生命受到威胁，你呢，想尽千方百计，历经千辛万苦，最终…”

　　小米故意停顿了，诡异地笑了笑。

　　“小米，继续，继续！”小麦热切地期盼着。

　　“最后，还是没有救出阿九呀！”小米报仇的机会来了，故意气着小麦。

　　“切！”小麦灰心，埋怨，“狗屁不通！”

　　悲剧的结局，小麦很不满意。

　　“那你就哭呀！”小小的报复，小米假借提示着。

　　“我干嘛哭呀？我笑都来不及！”小麦才不想哭了，她打的是悲情戏，可她喜欢圆满大结局的。

　　“你哭得天昏地暗，天寒地冻，天旋地转，天崩地裂！”小米一连串的天地成语，无情地表示自己是大学文凭。

　　“你才哭得鼻水乱滴哩！”小麦不同意这种破坏自己的乐观向上形象的哭像。

　　“你哭得天崩地裂后，下起倾盆大雨，海浪涛天，蛇头村被淹进汪洋大海一样，比上次那海啸还海啸，”小米继续了自己大学文凭应该有的文学想像力，推理能力，“钟螺，就是草莓钟螺受海水淹没而激活，它腾空而起，找到了你和阿九，将你们救了起来。从此，你们过上了海外神仙般的生活。”

　　“对，对，龙王爷疼爱自己的儿子，怕儿子再受到生命威胁，没有再干扰他们的生活，而那个老财的第九老婆等坏人，都在这场洪水中消失啦！”全然没有顾及明显暗喻向小米的所谓九老婆，小麦继续意想着。

　　“所以，这电影的片名应该叫〈七彩头姑娘〉！”小米主动放弃了自己是主角的《钟螺姑娘》的剧本，暗地里也可以说是提醒小麦，你将剧本全改了。

　　“不，还是《钟螺上的彩头姑娘》好听些！”小麦不以为然，她认为钟螺两字不能丢。

　　“那，要不要再加上结尾：天崩地裂后的蛇头村很快恢复了家园，是因为有一对神仙般的夫妇帮助他们的，而那个妻子，很年轻，也就十多岁的样子，头发是七彩的，人们经常看到天空上亮起七彩彩虹，那就是七彩头姑娘来到人世间啦！”对小麦的无礼和强求，小米不以为意，继续帮她完美故事情节。

　　“对，对，就这样，小米，这次，你才想明白我的原意呀？！”小麦好无耻地接受了小米的帮助。

　　无耻者无畏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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