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学堂
“以后水姑娘少跟那种人说话。”时山不放心之湄，同风云送她回去。
“不会。”之湄摆摆手。
他们本来就不熟，要不是这次蝗虫事件，她也不会跟他说上话。
不过想到蝗虫……有蝗虫就有虫子，若是再发生虫灾，也会损失很多，有农药就好了。
旋即又摇摇头。
农药是化学药剂，属于科技，得好几百年以后才会有。
而她以前又不是主修化学，对农药没什么理解，自然也无法去研究。
“你在想什么？”时山见她摇头，问道。
“我再想，若是有农药就好了。”
“农药？什么东西？能喝吗？”时山好奇问道。
“噗——”之湄顿时笑歪了，“农药当然能喝，不过一般人想喝它除非是自杀。”
“那不是毒药？还给‘农药’弄个这么好听的名字。”时山瘪了瘪嘴，心里不知问候取这个名字之人几百遍了。
“农药对人有害，但对农作物却是有大帮助，可以把上面的害虫杀死，过一段时间后药性又会消失，人吃农作物不会有什么影响。”
“真的有这种毒药？”
之湄：“……”对于不同时代，她实在沟通不了……耸耸肩，“反正现在没有。对了，丹霞村学堂的夫子请到了吗？”
“请到了。”
九月初一，丹霞村的学堂正式开学。
一早，之斌吃完早饭后，背上之湄给他的书包，站在院子里，喊道：“姐姐，快点！”身旁的风云嘴角勾出一个好看的弧度。
“来了来了。”过了一会儿。之湄才从屋里走出来。
“姐姐真慢！”之斌发牢骚道。
“哟，你这刚上学，就嫌弃姐姐了，若以后出息了，岂不是要抛弃姐姐？”之湄手指轻轻戳了一下他的脑门，笑骂道。
“才不会……明明是你慢了……”
他现在能住大房子，天天吃好吃的，都是因为姐姐，他一定听话，努力读书。以后为姐姐考个状元回来！然后轮到他养姐姐！
才不会嫌弃姐姐咧！
之斌嘟囔。
“好了，不生气了，我们快点走吧。今天是斌斌上学的第一天，我们要早早到。”
“我才没有生气。”又嘟囔。
“好好。”之湄无奈，喊道，“花云月云，我们走啦。”
“来啦。”花云四个女孩从屋子里走了出来。手中拿着与之斌身上背的差不多的书包。
正当她们走到院门口时，之艳从屋里跑了出来，气喘吁吁道：“姐姐，我也去，可以吗？”
“当然可以。”
之湄牵了她的手，往外走去。
她本来也建议之艳与之斌一起去读书的。但水老老夫人当她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养着——男女七岁不同桌。
她只能先让水老夫人教着，看过些日子能否请个女先生来。
至于她？
倒也想读书来着，但有心无力！
学堂建在祠堂旁边。他们到时，门口站着几个小孩，有的独自一人来，有的带家长，像之湄他们六七个人的。还真没有。
那些人多是跟随之湄种了红蓝花，有了点小收入。遂过来打了一声招呼。
之湄几人客气回了礼，随后陆续也有人来了，有一部分也过来打招呼。
学堂只有两间，里面都摆放了十几个矮桌子。
在学堂后面，有两间屋子，有着微弱的灯光，那是教书先生一家子。
先生姓史名安，年三十岁，有一妻一女，女儿今年五岁了，一起来到了丹霞村。
“之湄姐姐！”
这时，狗娃冲了过来，他身后跟着他娘还有牛娃。
“狗娃，你们怎么才来？”之斌很兴奋，迎了过去。
“别狗娃狗娃的，叫师兄。”狗娃很不喜欢别人叫他狗娃，特别是比他小一岁的师傅的儿子。
“就叫你狗娃，除非你医术赢过我，读书也要赢过我！”之斌指着自己的鼻子神气道，逗得众人哈哈大笑。
“我一定会让你叫我一声师兄的！”狗娃握紧了拳头。
“好了，你们别闹了。”之湄从花云手中接过一个书包，亲自给狗娃坎肩挎上，“这是花云姐姐给你缝的书包，里面还有我送你的一套笔墨纸砚，和一本《千字经》。”
“谢谢之湄姐姐！谢谢花云姐姐！”狗娃道谢后，欢喜地抚摸着怀里手工精制的书包，然后朝之斌做了个鬼脸炫耀一下。
而后者扯了扯怀里的书包，眉毛一扬：“我的是我姐姐做的！”
两人的举动又逗乐了众人。
一旁的牛娃羡慕地看着两个互掐的孩子。
之湄从月云手中接过一个书包，递到他面前：“恭喜你了牛娃哥，这个书包送你，里面配置跟狗娃一样。”
“谢谢。”牛娃语中有力，接过书包的双手微微用力。
若不是她劝说了他母亲，只怕他现在还在城里跑腿干活，可能永远都无法接触到学堂，读书写字。
而现在，他不仅即将要走进学堂，手中还有她送的祝福，他会永远记住这一天！
“喂，要不要这么激动啊？”
之湄瞧得他激动地样子，便打趣到，让他顿时愣住，而后笑了。
此时，四周围满了人，有送孩子来的，有来看热闹的，毕竟这是丹霞村第一个学堂。
人群中挤过来了黄光凡夫妇，黄光凡手中还抱着他们的孩子，之湄忙抱了过来，逗着他玩，问道：“黄大哥嫂子怎么也过来了？”
“过来看看，我娘说这是我们丹霞村第一个学堂，让我们过来沾点书气，孩子也聪明！”黄光凡笑呵呵说道。
“小玮真以后一定很好学聪明的，然后出人头地，让你爹你娘享福。”之湄逗着怀中的孩子道。
“借妹妹吉言了。”周继红笑道。
这时，从两人身后窜出李山：“师兄，之斌。”
“李山哥，你来了？”之斌从雪云手里拿过一个书包给他，“这是我姐姐送你的，里面有笔墨纸砚和一本《千字经》。”
“以后好好读书，听夫子的话。”之湄摸了摸他的头。
“谢谢之湄姐姐，谢谢几位姐姐，我一定好好读书，不给师傅夫子丢脸！”李山恭敬给几人拜了拜，然后学着之斌几个的样子，挎好书包。
“要是黄河也跟我们一起读书就好了。”狗娃突然叹息道，神情略有些失望，如几十岁的人般。
黄河已经在百花村上过一年的私塾，所以这次他今年还是选择去百花村读，不过之湄也送了他跟之斌他们一样的书包。
“少来，人家比你早读一年书，你不知要落下人家多少。”狗娃他娘手指狠狠戳了狗娃的脑门，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嘱咐道，“你要好好跟夫子学，然后才能当水大夫最出色的弟子，听到没有？”
“知道了。”
狗娃嘟囔了一下，然后朝他娘做了个鬼脸，溜去跟之斌他们玩去了。
四人手中的书包顿时羡煞了四周的孩子，他们纷纷跟父母撒娇了起来。
“爹，娘，我也要跟狗娃他们一样的袋子！”
“好好好，回去了娘给你缝一个。”
“爹，娘，我明年读书时也要跟牛娃哥他们一样的袋子！”
“好，等明年娘也给你缝一个。”
“爹，娘，我也要读书，也要一个背一个跟狗娃一样的袋子！”这是不能读书的孩子。
“……”
……
“夫子来了！”
不知谁喊了一句，众人纷纷看过去，吵杂声瞬间静止。
一个穿着简素、儒雅的中年男子从学堂后走了过来，洁白的脸上留着胡子，镇静地看着村民，身后跟着朴素的女人，牵着一个小女孩。
众人都看呆了。
之湄扯了扯之斌，朝几人使了个眼色，然后一起作揖：“夫子，夫人（师娘），早。”
“夫子，师娘，早。”
狗娃牛娃李山见状，也忙问好。
“夫子，夫人（师娘），早。”
村民们也稀稀拉拉跟史先生问好。
史安看了眼之湄这边，而后作揖回礼，“各位早，以后史安在丹霞村教书，一家子也要在丹霞村生活，乡亲们多帮村帮村。”他的夫人与女儿行了一个女子礼。
然后又道：“上堂！”说完大步走进学堂内。
读书的孩子也纷纷跟了进去，足足有十九个。
一会儿，里面就传来了史安说上堂的各样规则。
史夫人牵着女儿又给众人行了一礼，就要转身回去，顿时被人叫住，“史夫人等一下！”一个妇人拎着一篮子鸡蛋小跑了过去，“史夫人，你们初来我们这里，这是我送你的。”
“史夫人，我也送你！”
呼啦，七八人也跟了过去，把史夫人围住。
而没有带东西来的人，瞬间明了，也纷纷回去准备。
“之湄啊，我们不送点？”狗娃他娘问道，她怕自己不送礼，史先生就对自己的儿子藏着掖着，这样会影响狗娃一生。
“初十再送吧。”
“为什么要初十才送？”花云问道。
“因为初九是重阳节，学堂应该会放一天假，初十再让之斌把重阳节的礼物带去。”
其实她是想到了教师节，只是教师节用的都是阳历，她也没法算，于是甘遂初十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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