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七章:国主被糊弄了
第六百零七章：国主被糊弄了
李乾顺的奖饰不啻是对沈傲的认可，这一场绘画切磋，其实没必要他出口就高下立判了。#本章节随风手打 .#
石论忸捏地朝沈傲拱手行礼道：“天下第一才子，果然名不虚传，在下佩服至极。”
沈傲地朝他含笑颔首道：“石先生客气。”
寒暄一阵，气氛反却是缓和下来，沈傲笑了一下，而后的行书也欠好再比了，经义、绘画都技压西夏年夜儒一头，再比行书，只会让人生笑。
李乾顺的心里，反却是想看看沈傲的行书，可是这句话如鲠在喉，却是吐不出来。只是哈哈一笑，对沈傲道：“天下第一才子确实不为过，可笑我国学院夜郎自年夜，竟是班门弄斧。”
沈傲含笑道：“国主召见，沈某人无以为敬，便送上一份年夜礼吧。”
李乾顺饶有兴趣地道：“是什么礼物？朕倒要见识一下。”
沈傲又平铺一张白纸上去，捉起刚刚作画的笔，接着沾墨下笔，鸾翔凤翥，先是一行楷，接着又是一行隶书，而后又是鹤题、蔡体，一行行下去，一行行新的书法呈现，字里行间有的飘逸灵动，有的肃静严厉得体，有的如鹤展翅，有的清丽脱俗。
半柱香功夫，一篇文采洋溢的贺词出来，沈傲微微一笑，抛下笔，道：“请国主笑纳。”罢自信满满地坐回原位，脸上带着淡淡笑容，顾盼之间颇为自雄。
比及有人将祝词送至李乾顺御案上，李乾顺先是一呆，随即望神俯首去看，不知过了几多时候，整个崇文殿的文武都有些不耐烦了，他才抬起眸，年夜喜道：“这是朕收到的最好的礼物。”
李乾顺话音刚落，众人才回过神来，目光纷繁落在沈傲身上，一头雾水。
沈傲淡笑道：“国主喜欢即是。”
此时已是日上三竿，明媚的阳光如金辉一般洒落在汉白玉、琉璃瓦上，连带着崇文殿也带来了几分暖意。
两个时辰时间，从对沈傲的嫉恨到欣赏，这个过程其实不挫折，却又顺理成章，之前对沈傲嫉恨最深，现在反而尽皆释然了，才子难免都卓傲一些，情理之中嘛，难道要和一个少年去计较？
刚刚沈傲提及要在宫中用膳，虽然只是玩笑话，可是这时候李乾顺收了沈傲‘年夜礼’，又对他印象颇有改观，反而在退朝之时主动道：“沈傲留下来，朕赐午膳。”
沈傲只是淡淡一笑，既不称谢，也不推拒，恍如理所应当一样，随着一个宫人到了一处宫殿，这一处宫殿隐藏在郁郁葱葱的林木花圃之中，其实不起眼，却格外的雅致。
“难得西夏这处所居然还有这个去处，看来也不全是鸟不拉屎。”沈傲心理腹诽一番，由着内侍引他入了宫殿，便看到两排宫娥端着各种餐具、酒肉屏息等待，宫殿正上方是一处台阶，台阶上才是餐桌，偌年夜的餐桌上只孤零零的坐着一个人，沈傲踱步过去，躬身道：“沈傲见过国主。”
李乾顺没有站起来，只是冷淡地看了沈傲一眼道：“不是宗室？”
沈傲笑道：“沈某姓沈，自然不是年夜宋宗室。”
李乾顺淡淡一笑道：“也算不上什么外戚吧？”
沈傲这一趟来，少不得要隐瞒下自己的婚姻情况，究竟结果国事为重，倒也没必要和李乾顺什么实话，否则他这个驸马身份，也算是外戚了。
于是沈傲对着朝李乾顺颌首颔首道：“自然也不是什么外戚。”
李乾顺叹了口气道：“汴京城几个年夜世家里也没有姓沈的，朕此前并没有听过，想必这郡王也不过得来一年半载，又这般年轻，竟能受封为郡王，怪哉……”
沈傲恬然笑了笑，想要什么，李乾顺继续道：“除非……曾为宋国立下过赫赫战功，才具很是，又极受赵佶的信重。”这些料想，倒也不难猜出，尤其是李乾顺这种一辈子都生活在政治漩涡中人，更何况他十六岁时就曾除失落干预政事的太后，其心机和手段，自是高于常人。
沈傲谦虚地道：“哪里，哪里，国主笑了，无非是年夜宋皇帝信重罢了。”
李乾顺道：“赵佶能派来破坏金夏和议，只一个信重还不敷。”一语中沈傲这一趟的使命，随即哈哈笑道：“朕要看看，有什么本领，来，给沈傲赐坐。”
捅开了窗户纸，沈傲坐下，随即笑道：“国主明察秋毫，沈傲佩服。”
李乾顺含笑，对身边的侍者道：“拿朕的夜光杯来。”
过了一会儿，便有侍者取来一个锦盒，锦盒中一对琉璃杯盏取出，李乾顺含笑道：“这是金人送给朕的礼物，葡萄美酒夜光杯，沈傲可曾听过吗？”
沈傲道：“耳熟能详，莫非陛下是要请沈某吃葡萄美酒吗？”
李乾顺含笑颔首。罢侍者已讲一盏夜光杯放在沈傲身前，沈傲轻轻举起，这时候的夜光杯，自然比不得后世高纯的玻璃，却也是价值不菲，甚至颇有些粗糙，杂色太多，可是在这时的人看来。已是很了不起了。杯脚处，似乎有个印子，沈傲只看了一眼，上面写的是年夜明宫制四个字。
夜光杯在隋唐时就已呈现，这又是金人送给李乾顺的年夜礼，这年夜明宫乃年夜唐的宫殿，这四个字，即可看出是前唐时期宫廷的御用之物。李乾顺显得兴致勃勃，更是对这夜光杯极是喜爱，沈傲咳嗽一声，道：“陛下果然年夜度……”
李乾顺呆了一下，不由地道：“年夜度二字从何起？”
沈傲继续道：“陛下若是不年夜度，金人送来一对赝品夜光杯给陛下，陛下为何还会如此喜欢？”
“赝品？”李乾顺脸色渐渐冷了下来，道：“何以见得？”
沈傲淡笑道：“要辩白也简单，这夜光杯，最先出在泉州，乃是年夜食商人传来的，后来也渐渐风靡，许多年夜户人家也城市备上一只，以示尊贵。那时的宫廷，也确实制过很多这般的酒杯，只不过……”沈傲淡笑道：“那时的宫廷御用夜光杯王恰巧也见过，其工艺比之这个还要差一下，况且这里写的是年夜明宫制，这四个字原本也没错，许多前唐的御用之物确实也都有这个印记。可若是餐具，是不会打上这个印记的。”
李乾顺脸色有些难看了。
沈傲继续道：“国主再看这杯口，原本伪作者为了制出古物的样子，所以特意用牛油沾了砂布在这杯口摩擦了一下，使人一看，便知这是久远的古物，可是这杯口的磨痕太过齐整，国主可看出了什么吗？”
李乾顺细看了杯口，果然是磨痕齐整，眉宇下压了一下，随即晒然一笑，讲夜光杯放在桌上：“沈傲好眼力。”罢叫侍者收了夜光杯，笑吟吟地道：“刚刚不过是试一试沈傲的眼力罢了，请勿见怪。”
明明是被人拆穿，却故意是相试，沈傲也不点破他，淡笑道：“国主没必要生气，金人是蛮夷，四处劫掠来的工具，也辩白不出好坏。王也曾收过金人的礼物……”深望着李乾顺道：“也是赝品居多。”
这一句话一语双关，李乾顺岂能不明白，笑道：“不这个，用膳吧。”
西夏的御膳，倒也有很多美食，沈傲陪着李乾顺用罢，陪着喝了口茶，才告辞出去。想到刚刚在午膳时李乾顺心神不属的样子，沈傲事后回想，便觉得可笑，心里想：“李乾顺本是想拿夜光杯来显摆显摆，更有在自己面前彰显金夏友好，谁知却拿出个赝品出来，有苦都不出了。”
出了宫门，李清已经等待多时，立即过来，道：“王爷，李清还以为出了什么事，等待了这么久，也不见王爷出来。”
沈傲笑吟吟的道：“没什么事，只是西夏国主对我一见如故，非要请我在宫中用膳不成，盛情难却，只好依了他。”
李清呵呵一笑，知道蓬莱郡王最喜欢胡八道，也不睬会，一齐翻身上马，等回到鸿胪寺的时候，才发现今日却是来了很多客人。
沈傲打马过去，却都是一些西夏的年夜儒，有的来请教，有的来结交。沈傲苦笑一声，只好请他们进去喝茶，这些络绎不断的人，只是闲谈几句，或送上请柬、名刺，也就不再叨扰，告辞出去。
沈傲已生出一些倦意，歇了一会，李清过来，道：“王爷，朝廷新送来的消息。”
沈傲颌首颔首，接过一封书信，扫了一眼，抬头道：“金人这一趟是志在必得了。”
李清呆了一下：“何以见得？”
沈傲苦笑道：“金人破了萧关。”
李清的脸色，霎时变得沉重，萧关是辽国最重要的关隘之一，金军一旦攻破，整个辽国数千里的腹地便无险可守。而这个战情，自然也会传到西夏人耳中，西夏人本就偏袒金人，再获得这个消息，肯定会坚定这个信心。
沈傲语气淡然的道：“没必要管他，我们做好自己的事就是，下去歇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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