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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七十七章:关门放沈傲


  通往太原南门的是一条泥泞的道路,时不时有雪花飘落,沾到了泥水,立即化作泥泞,污浊不堪。中文网

  偶尔会有马车通过,不过这时节,年夜雪封堵了道路,所以出远门是绝不成行的,再加上如今太原府上下处处都是流民,饿极了的人随时都有可能变成土匪变成强盗,所以即是巨贾富户也绝不敢出城一步。

  钦差的行辕却没必要担忧这个,一千五百名骑马的校尉一路警戒,偶尔会遇到几伙蟊贼,却都是一触即溃,原本五六天的路途,却还是浪费了十天,这已经是最快的速度,通往太原的河道早已结了冰,水路欠亨,只能选择这条道路。

  沈傲看到城墙根下密密麻麻的难民,坐在马车里脸色已经阴沉下来,这样的天气,把人堵在外头,实在和送死并没有几多区别,这一路过来,他已经看到很多的弃尸,横在雪原上结成了冰被白雪覆盖,原以为到了太原城会好一些,谁知道这里的灾情竟是更加严重。

  这不是灾情,更确切的说是。

  好在这时节天寒地冻,倒也不担忧会滋生瘟疫,不过再这般下去,城墙下的数万流民,天知道冬季过去之后还会剩下几个?这些人双眼无神,有的已经饿得发晕,有的已经冻得僵硬,浑身都不克不及动弹,只有那一双灰色的眼睛在微微转动,显出几分生机。

  见到沈傲这一行人马,许多人已经伸出手,拥簇过来,无非是行行好之类。

  校尉们看得冒火,这时纷繁取出随身带的干粮分发出去,有人讨到了食物,于是涌过来的流民更多,竟是人山人海,一下子将马队、车队包抄住。

  坐在车里的沈傲不由苦笑,无济于事,分出这点余粮去有什么用?再者说了,就算给他们充沛的粮食,天气越来越冷,莫说什么生出炭火,即是连个遮风避雨的处所都没有,只有许多人围拢在一齐抱团取暖,只怕用不了几多天,这些人也都要冻死。

  “为什么不放人入城?”沈傲心里升腾出无名火来,冷冷地看了这巍峨的城墙一眼,道:“没人来迎接?”

  童虎骑着马披着蓑衣在马车旁道:“来了。”

  城门年夜开,数百个边军骑马冲出来,驱开了流民,当先一个都虞侯放马过来,坐在马上拱手行礼道:“末将见过殿下,恭请殿下入城。”

  边军这边,对平西王都有一种敬畏之感,平西王讨jin佞,灭海贼,一举击溃十万女真铁骑的事迹早已流传开,这太原都督府门下虽然不隶属三边,却也对平西王名闻已久。坐在马上的都虞侯行礼时尽量做到必恭必敬,眼睛看向马车,只希望平西王下车,好让他见识见识传说中攻无不克的平西王风采。

  积雪聚积在车篷的马车纹丝不动,平西王显然没有下车的意思,只在车厢中慢吞吞地道:“太原都督府的文仙芝为何没来?”

  相公即是文仙芝,沈傲对这人有些印象,朝廷对边军提防甚严,因此边军通常都由太监和文臣坐镇,三边是由童贯监军,年夜名府等地也有年夜小种相公坐镇。这太原也是边疆重镇,畴前乃是北汉的国都,北汉灭亡之后,宋太祖恼恨太原军民殊死抵当,因此让人拆了太原城墙,另辟它地重新筑城,又设太原都督府,太原都督府的设置和其他处所不合,本地都督上马掌兵,下马管民,自成一路,权利可谓不小。

  之所以如此,是因为那时太原民风彪悍,又有很多人自认为北汉人,因此抵挡尤其ji烈,为了随时镇压抵挡,才令将军镇守与此,赋予全权。

  只是百年之后,太原早已与年夜宋融为一体,百年前的怨恨早已忘了一干二净,这都督府的设置虽没有裁撤,不过畴前一般是派武官镇守,如今这太原都督却换上了文臣。能做这太原都督,文仙芝岂能没有几分能耐?据说这人畴前也是进士及第身世,外放为官时,吏部的功考都是一个优字,深得宫中信任。到了这太原,手掌着十万边军,又兼顾民政,刑律,在这太原呼风唤雨已有十年之久。

  都虞侯听到沈傲问及文都督,立即道:“都督有要务在身,不克不及远迎,望殿下恕罪。”

  沈傲坐在马车中道:“既然如此,那么就入城吧。”

  都虞侯打马让到路边,喝令手下的军卒清出一条道路,才是朗声道:“殿下请。”

  马车却还是没有动,沈傲在车中道:“本王说的是让城外的灾民先入城!”

  都虞候脸色一变,布满了寒霜,期期艾艾地道:“殿下,流民入城,恐怕……”

  沈傲在车中怒喝道:“恐怕什么?文相公合太原知府王直莫非不是我年夜宋的牧守?不是我年夜宋的父母官?如今这么多人在这里饥寒交迫,还有什么恐怕的?本王好话不说第二遍,现在!立即!让流民入城!”

  都虞候犹豫了一下,道:“末将有将令在身,禁绝流民入城滋事,请殿下恕罪。”

  他已经使了个眼色,一个军卒会意,立即打马回城请示文都督了。

  沈傲却是淡淡一笑,今日他的脾气居然难得的好,只是慢悠悠地道:“既然如此,本王就在这里等,流民不入城,本王干脆也在这城墙根下罢了。”

  都虞候脸色变得铁青,却是什么都不敢说,平西王虽然高高在上,可是县官不如现管,今日若是违了年夜都督府的将令,军法措置起来他也吃不消。于是干脆装聋作哑,先等人请示过文都督再做计较。

  这城门洞边上,竟呈现了极有意思的场景,上千个校尉披着蓑衣笔ting地坐在马上,拥簇着一辆精美的马车,对面是一列列边军侧立在道旁,再外围即是人头攒动的灾民,乌压压的人群在飘絮的雪花中,竟没有人说话,可是这时候,那千千万万个灾民的眼眸中已经多了几分希望。

  流在城外,必死无疑。只有入了城才会有一线生机,灾民们哪里不明白这个事理?太原城城门紧闭的时候,他们的心已经沉入了谷底,如狼似虎的边军提着鞭子驱散开涌在城门口的灾民时,他们已经自觉地没有了希望。可是平西王刚刚的一句话已经悄悄地从一些耳尖的人口里传递开。

  平西王,钦差年夜人要放年夜家入城了。入了城,就算没有吃的,至少也有个遮风避雨的场合,于是所有人都紧闭着口,静悄悄地期待。

  坐在车里的沈傲好像有的是时间和他们消磨,居然舒舒服服地躺在软垫上,随手捡起一本佛经来看。看了一会,不由又抛下,心里想,改邪归正、立地成佛,可是放下了屠刀,就有万千人做鱼肉,不去杀人,就有万千人饥寒交迫,天地不仁,若是一定要有个杀星,那么我沈傲宁愿捡起屠刀,去做这个侩子手。

  沈傲这时才发现四书五经比之佛经多了几分世俗现实,一家哭何如一路哭?这句话看似残暴,可是若杀一家能救一路的路人,那么杀人又何妨?杀人也可以是悬壶济世。

  车窗外是霏霏的细雪,沈傲的脸上也像是结了冰一样,他有点想杀人了。

  “我是个坏人,我有七情六yu,我见钱眼开,会贪赃,会勒索,会杀人,会调戏良家fu女,有点自si自利,有点不择手段。可是……”沈傲不由继续想:“可是我依然是个君子,君子可以不顾外表,却不克不及罔顾年夜义,什么是年夜义,城墙根下的这些人就是年夜义,义理只要还在,我就是君子。”

  “君子可以杀人!”这是沈傲最后得出来的结论:“替天行道!”

  这样……沈傲的心里就舒服多了,刚刚的胡思乱想更像是为自己辩白,因为他的手已经搭在了尚方宝剑的剑柄上,他实在要给自己找一个抚慰自己的理由。

  不知过了几多时候,天色已经渐渐昏暗,积雪已经漫到了马蹄,穿戴蓑衣的校尉身上堆满了一层层的雪,轻轻地抖一抖,便有雪片扑簌而下。可是校尉们没有动,他们在想什么?谁也不知道。他们的脸色木然,可是一双眼睛却如一柄急yu出鞘的剑,随时要挣脱束缚,饮血而回。

  终于,在城门的门洞里,几顶暖轿呈现,轿子抬得很稳,速度也不快,轿夫脚下的鞋子一深一浅地踩在积雪里,十分小心地连结着平衡,生怕一不小心矛盾触犯了轿中的贵人。

  姗姗来迟的轿子终于在不远处停下,坐在里头的贵人们却没有立即钻出来,而是由随来的军卒小心翼翼地掀开轿帘,里头的人才调咳一声,从轿中徐徐钻出,接着便有一件厚实的裘衣由人送来,披在身上,等人系好了衣绳,眼前的人才显得鲜活起来,lu出了笑容,一步步朝沈傲的马车走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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