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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七四章避嫌


  段二觉得自己为人处事敞亮大气,让段五带着庄客前往信安军更是神来之笔。

  但是李茂把小西山寨的人留下五百,由白花蛇杨春率领,并且把上千的兵甲器械留在段家堡。

  这手笔令段二瞠目,隐约明白了段太公所说的前途无量指的是什么。

  李茂的想法很简单,投之以桃李,报之以琼瑶,感情就是这么处出来的。

  他想招揽段二和糜胜,甚至把段家堡的势力作为在淮西的据点,不下本钱怎么行?

  在段家堡等了三天,所有事情处理妥当,李茂也没有等到段三娘苏醒。

  李茂站在段三娘的床榻前,看着面无血色苍白泛青的脸膛,将一封厚厚的书信放在了枕边。

  “少堡主,如果三娘醒来,把这封信给她,如果没有醒那就烧给她吧!”李茂拍拍段二的肩头,转身走出段三娘的房间。

  书信那么厚,是李茂写了两个时辰的故事,而故事的主人公是段三娘。

  稍微加了点艺术的夸张,将段三娘写成了一个侠女,特别出彩的地方是和淮西两场大战。

  沈家庄背信弃义之下,她奋不顾身救出韩世忠等人,用采茶调唱出来肯定别有韵味。

  李茂等人回程走的是水路,从汴河码头与武大郎汇合后北上,除了晕船的李忠和满脸离乡愁绪的段五,其他人都迫不及待的想返回信安军。

  鲁达有些抑郁,或者说憋屈,李茂给他掰皮说馅讲明了成破利害,但他心里不是很接受,不明白为什么剿灭淮西贼匪比和西夏党项人打杀还弯弯绕。

  李茂也是无语,他不是不想插手淮西剿匪,可是现在没那么大的本事,鞭长莫及呀!

  韩世忠很快领会了李茂的想法,有道是不在其位不谋其政。

  李茂只是一州经略,而淮西贼匪闹出这么大的动静,该操心的是政事堂的诸公和官家,李茂伸手等于僭越,不但无功还有错。

  鲁达钻了牛角尖,那就不是牛能拉回来的问题,李茂把这个任务交给了韩世忠,同时感慨人的性格真的决定命运,鲁达骨子里的侠义或许就是他后来上梁山的驱动力。

  一路平安,在即将抵达信安军地界的时候,李茂见天色已晚,便让韩世忠等人就地扎营。

  李茂一行人动静不小,寻找的扎营之地背风有水,但已经有人占据了这块风水宝地,准确的说是一群羊和马。

  韩世忠鲁达等人精通骑术,唃厮啰人更是生下来就和战马等牲畜打交道,立即看出不对劲。

  “大郎,这些羊马得了疫病,快快离开这里免得遭殃。”韩世忠捂着鼻子说道。

  李茂也看出遍地羊马全都病恹恹,估计是有什么传染病,立即传令不必扎营。

  “找几个人去问问怎么回事。”李茂一边让众人继续赶路,一边叫人去了解情况。

  时间不长,段五去而复返道“大郎,是一伙羊马贩子,祖籍江南建康府,叔叔病死了,剩下个侄子束手无策,这些羊马估计也保不住,买卖算是折本了。”

  旁边有人补充,这对叔侄的羊马就是从信安军收购的,准备贩卖到江南等地。

  只是路上叔叔贪图便宜又买了一批染病的羊马,不但血本无归,自身也染病身亡。

  李茂默然,这买卖做的赔本又赔命,着实令人心酸,“武家哥哥那里能折腾出一副棺材的木板,让人入土为安吧!”

  武大郎从来不是烂好人,但好歹也是做大买卖的人了,对经商有了自己的认识和见解。

  眼看着价值上万贯的羊和马因为疫病一文不值,不但给留下了一副棺材板,还给那个浑身脏兮兮的年轻人留下粮米和十贯钱,权当给自己和李茂积功德。

  李茂晓得牲畜疫病的厉害,避之唯恐不及。

  等他们一行人走的远了,悲戚中的年轻人回过神来,看看眼前的棺材板,米粮和银钱,隐约记起刚才面前之人说的那些话。

  年轻人顾不得安葬叔父,迈开大步追赶,高声喊道“恩公留下名姓,来日定有厚报……”

  武大郎虽然听不真切身后的呼喊,但也猜到一二,有心给李茂赚名声,“信安军……李茂……”

  年轻人追赶不上,又心忧叔父的遗体,停下脚步望着远处影影绰绰的影子,喃喃自语道“安茂?好像是吧!这份恩情,我石秀铭记在心必有报答。”

  李茂不知道自己和拼命三郎石秀失之交臂,连夜赶路抵达信安军的时候,天色已经蒙蒙亮。

  恰好在城外军营的朱武立即命人准备餐食马料,询问此次南下的详细经过。

  李茂离开的时候还是春寒料峭,此时已经稻绿麦青,但这段时间可以用紧锣密鼓惊心动魄来形容,朱武听罢后悔自己没赶上。

  “也不是什么好事儿,家里一切都好吧?”

  李茂在段家堡接到朱武的一封信,又过去半个多月时间,对信安军诸事甚是挂记。

  朱武叹了口气,“今年不是好年景,大郎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地方还好,能有往年七成左右的收成,其他地方差了许多,临近的州府又发生了瘟疫,单单病死的耕牛就有上千头……”

  按照平均数几户人家才拥有一头牛,耕种方面,耕牛绝对是不可或缺的劳力。

  李茂回想来时遇到的那群得了疫病的羊马,关己则乱道“信安军情况如何?”

  “不容乐观,疫病虽然有减弱的趋势,但今年注定缺粮,还好大郎未雨绸缪,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朱武说着把详细的存粮数目告诉李茂,“按照眼下的情况,信安军勉强能填饱肚皮,就怕临近州府赈济不力,生出事端一发不可收拾。”

  灾难和疫病往往是乱的源头,李茂认同朱武的判断,但面对的是和在段家堡时一样的问题。

  他只是一州经略,管着治下一亩三分地可以,手伸出去就是授人以柄。

  此时正是他爬坡过坎的时候,被人揪住错处,御史台那些人还不得敲锣打鼓啊!

  毕竟在那些清流言官们眼中,李茂是依附童贯和蔡京的走狗,虽有连中三元的光环加身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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