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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有难同当


  倚翠微画舫上

  杜鹃望着面前这名女扮男装的肃北王妃,她没有出色的外貌,没有妖娆的身姿,她稚嫩的脸上,眉宇间甚至有些严肃,可是……肃北王看她的眼中,却是满满的喜悦,浓浓的深情。

  这就是出身高贵,与出身低微的分别吧?

  人家可以随随便成为肃北王妃,她却连个侍妾,都是奢望。

  独孤娇瞧这位杜鹃姑娘也是个重情重义之人,她收起心底要教训人的心思,真心诚意对杜鹃说:“姑娘,王爷答应帮你赎身,这个忙我也答应可以帮。这是一些钱,你拿着,赎身后,找个好人嫁了,不比与人为妾好吗?”

  杜鹃眸中含泪,低头施一礼苦涩道:“杜鹃出身卑贱,哪里能遇上一个好人嫁了。多谢肃北王妃好意,杜鹃……不想赎身了。”

  美人落泪,最是惹人心疼,杜鹃泪啼,更是让人心醉。

  “十里楼台倚翠微,百花深处杜鹃啼!”周恒宇合扇一叹,望着落泪的杜鹃,果然如王妃所言一样,倚翠微的百花丛中,杜鹃真的哭啼了。

  独孤娇回头瞪了周恒宇这个风流公子一眼,又回头看向杜鹃温和道:“杜鹃姑娘,若有一日你遇上你的有缘人,想赎身时,就来肃北王府找我,我一定会兑现诺言。告辞!”

  西陵虞被独孤娇拉走了,路上他还在念叨着要吃什么饺子。

  “大晚上吃什么饺子?路上买点吃的,你就凑合一顿吧!”独孤娇都想把他推水里,让他自己当落汤饺子了。

  “你不给做饺子,那咱们就去吃馄饨,反正别的我不吃了。”西陵虞害执拗上了,这担惊受怕如此之久,放松下来他就饥肠辘辘了,现在就想来碗热腾腾的饺子。

  “吃吃吃,闹闹闹,琊儿都比你懂事,赶紧回家了!”独孤娇当时在气头上,才会跟着他出来胡闹,这时候气消了,她心里可是担心她儿子担心的紧呢。

  “哦,你把琊儿丢在家里,他睡醒看不到你,一定要闹翻天了,你惨了。”西陵虞已经被独孤娇推下小舟上,幸好他武功高,不然就掉水里去了。

  独孤娇也飞身落在小舟上,扭头怒瞪向他道:“我要是惨了,你就死定了!”

  周恒宇他们几个出门站在船尾看着他们两口子,西陵虞的任性胡闹,独孤娇的严厉霸道,呵!这两口子是颠倒过来了吧?

  “嫂子可真厉害,女扮男装,我愣是没怀疑。”蒋孟望灯火阑珊处缓缓行驶的小舟,独孤娇的扮相是不成功的,可她的嗓音……

  “你们是不是忘了,她出身独孤氏,独孤氏里有位可驾驭百兽听命于他的三公子,那可是她亲哥,她会点口技,有什么好奇怪的?”于西寿摇扇望着灯影浮动的湖面,他真觉得他家媳妇儿太好了。

  至少,他媳妇儿没威胁他带她来喝花酒,然后把他吓得跟个孙子似的。

  “我忽然有点想我媳妇儿了,她做的碧玉羹,比酒好喝。”蒋孟在他们中年纪算是最小的,今年也才十八岁,平常他玩的最疯,今儿却是被感化的改性儿了?

  于西寿也想回家了,看人家两口子斗斗嘴,多有意思,不比在这儿听女人恭维之言有趣啊?

  周恒宇被他们这样闹得,他也没什么兴致了。

  算了,还是回家吧!

  ……

  翌日

  昨夜独孤娇回来,小琊儿倒是没哭闹,就是不搭理她了。

  她哄了他很久,还答应今儿给他找几个孩子陪他玩,他才心情好点让她搂着睡了。

  至于西陵虞?他犯了错,被赶到楼下睡得罗汉床,一晚上可是憋屈死他了。

  他发誓,回头就撺掇娇娇,让娇娇去结识他们三个混蛋的妻子,然后……嘿嘿!让娇娇也给他们教出几个母老虎,让他们也尝尝母老虎的厉害。

  独孤娇早起给她儿子捯饬好,带着小家伙吃好饭,这才让萧鼓安排一下,她要见见王府所有人,训个话,顺便为她儿子挑几个小伙伴。

  狗的陪伴,是能培养孩子的同情心,可狗不会说话,不能让孩子每日都快快乐乐的。

  所以,她儿子,还是得有玩伴。

  西陵虞早上吃到一碗馄饨,他就知道娇娇这是原谅他了。

  大难不死,是不是得有后福啊?

  独孤娇照顾小琊儿用好早饭,便让红桑端来温水,给他洗了洗手和脸,收拾好了,也就抱着他出门了。

  西陵虞倒是坐的住,他是吃完最后几个馄饨,用茶簌了口,用湿巾擦了嘴,这才英俊潇洒的出门去的。

  今儿的天气不太好,阴沉沉的有风,好像是要下雨。

  萧鼓一早就与众人站在前院空地上等着聆听王妃训话,至于王爷?王爷从来不管这事,以前是懒得管,如今更是懒得管。

  西康城肃北王府的人也不少,有些是从西兰城肃北王府调来的,有得却是原有王府里伺候的老人。

  独孤娇坐在檐廊下的罗汉床右边,孩子让西陵虞抱着,她手捧一盏香茶品着,良久才抬眸看向众人,樱唇含笑轻启道:“帝都肃北王府的人,都知道本王妃的规矩了。今儿个,主要是和西康城肃北王府里的老人讲一讲,本王妃的规矩。”

  木槿在独孤娇的眼神示意下,她对王妃颔首一礼,这才举步上前,俯瞰下方众人严厉道:“王妃不喜欢有人依仗王府权势,在外作威作福。也不喜欢有人吃饱了撑的没事干,碎嘴的搬弄是非,更不喜欢有人自持貌美,勾引主子。这三条最为重要,谁要是触犯了王妃的规矩,立即连同家人一起逐出王府,绝不留情。”

  下方人人低头不语,看似恭敬,实则是不服。

  水苏接到王妃眼神示意,举步走上前两步,伸手一指她身旁茶几上的箱子,冷漠威严道:“你们要是不能做个唯命是从,对主子的话毫无异议的下人,那好!一个个的排好队,领了遣散银子,带着你们的家人卷铺盖离开王府,王府绝不留口服心不服主子命令之人。”

  含笑把箱子打开了,里面都是银锭子,一锭五两银子。

  “我们对主子的命令唯命是从,绝无任何口是心非,不恭不敬!”帝都肃北王府来的人,立马出列,恭恭敬敬的跪地表忠心。

  且不说他们心里是真服气还是假服气,可他们却真的能做到对主子命令唯命是从。

  对王妃的规矩,也是贯彻到底的遵守。

  因为,留在王府的日子,可比外头好多了,王妃也不是个小气的,事办好了,打赏从不会少。

  再者说了,只要不违背家规,王妃一向平易近人,从来不是乱发脾气的主子。

  而且,他们要是谁家有喜丧之事,无论是娶媳妇生孩子,还是家里老人过世,萧管家都会听从王妃吩咐,给他们家送些补恤钱银的。

  这样的好主子,他们要是失去了,以后上哪儿再去找?

  木槿挥手一下,让他们退立到一旁去。

  西康城肃北王府的人一瞧帝都来的这些人,一个个急着向王妃表忠心,他们心里也是因一点疑惑,而一个个的开始下跪遵命了。

  独孤娇瞧他们都有一些不诚心,便又看了水苏一眼,她倒要看看,是不是天虞哥哥经常不来封地,这些人都忘记身份的把自己当主子了。

  水苏击掌拍手招来手持木棍的侍卫,举步走下台阶,眼神冰冷的扫视过众人,在他们面前来回踱步冷声道:“王妃是有点仁慈之心,我可却没有。你们要走就走,要留下来……那就给我好好遵从王府规矩,谁敢坏了王府的风气,萧管家绕得了他,我也饶不了他,都听明白了吗?”

  “听明白了!”这些人被这些侍卫给吓得半死,哪里还敢心里不敬畏他们的主子?

  水苏负手转身看向他们众人,嘴角笑意冰冷道:“明白就好!那现在就来说说,你们都有什么意见?王妃可是宽宏大量的,初次见面,准你们提提自己的意见,王妃会酌情看看,能不能答应你们的要求的。说吧!机会可只有今儿一次,错过了,可别后悔莫及。”

  一群人,你看我,我看你。

  最后,还真有两个人站了出来。

  一个是四十多岁的妇人,一个是五十多岁的男人。

  他们出列也没提出什么大要求,就是想月银能不能稍微再涨一点点。

  “嗯,木槿,记下。”独孤娇倒是真一副宽宏大量的样子,微笑轻颔首,让木槿把他们提的要求,都记下来。

  有人带头,自然也就有不少贪心不足的人出列了。

  独孤娇听着他们的要求越来越过分不知节制,最后竟然有人敢提出请假的时候,能不能当天就批下来?下人的屋舍能不能扩大一些,夏天……能不能发点硝石,他们也想制作冰凉快一下。

  硝石因为近年来冰饮兴起,早已是贵的没法说了,要是一个府里,给所有下人发一个夏季的硝石,主子也就只能喝西北风去了。

  萧鼓也是来到这里后,一直与这里的管家不合,商量好几次都是不欢而散,最后他也懒得管了。

  反正,他从西兰城带来的人,王爷王妃也够用,他管他们这帮作死的做什么?

  木槿把所有人名和要求记录好后,便走过去,恭敬的递交给了王妃。

  独孤娇放下茶盏,伸手接了册子,拉看一看,她就下了。合上长长的册子,她随手把册子抛到地上,笑看向他们勾唇笑说:“你们这是都拿我当软柿子捏啊?呵呵!真是奴大欺主,我今儿也算是长见识了。”

  西陵虞在一旁早就听的脸色发黑了,看向一名大腹便便的管家,勾唇冷笑道:“你既然管不好这个家,那就别给本王在这儿杵着了!萧鼓,即日起,肃北王府还是只有你一位管家,把他给本王拉下去,好好查查这几年王府的账。”

  “是,王爷。”萧鼓领命,招来两名侍卫,堵住这个胖管家的嘴,把人给拖了下去。

  水苏一见这些人慌了神想张口七嘴八舌认错求情,她上前一步怒瞪向众人严厉道:“谁敢闹起来吓到小世子,我割了它的舌头!”

  一瞬间,所有人都闭嘴了。

  小琊儿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怎么都看着他啊?

  独孤娇也不想搭理这些人了,她看向萧鼓吩咐道:“好好查查他们的过往,若是只有点贪心,而无大错,便把他们一家人发配去庄子上做事,也就是了。若是身有大错,那就找人牙子,把他们给一家人都发卖了。若是有犯罪者?直接扭送官府,不必来报了。”

  “是,王妃。”萧鼓领命,挥手让人带他们下去。

  “王妃饶命啊!王妃饶命啊!”

  “王妃,奴婢错了,王妃饶命啊!”

  一人喊起来,大家也都惊慌失措的喊了起来。

  朔方和严秋、雁行三人一起出手,把他们的哑穴走给点了。

  混账东西,吓到小世子,他们一个个的都别想活了。

  小琊儿还真被吓得一哆嗦,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是伸着手要娘抱。

  西陵虞起身抱着他,把他交给了独孤娇,转身回到座位上,气的简直是火冒三丈,恨不得把他们都杀了。

  “琊儿乖,这有什么好怕的?不过是一群犯错的人,妄图狡辩罢了,咱们不听也就是了。”独孤娇抱着孩子安慰几句,也要教他不能胆小如鼠,他可是男孩子,就该大胆无畏才对。

  “琊儿,不怕!”小琊儿仰头看着母亲一样,他母亲好厉害,有母亲在,他什么都不怕。

  这些人拖下去了,萧鼓也有让人带来了几个孩子。

  独孤娇摸摸她儿子的小脑袋,抱着他起身走向台阶,来到屋子前空地上,放他下来,站在他身后,指着那几个孩子,对她儿子笑说:“琊儿,这些哥哥都是陪你玩儿的,你看看你喜欢谁。”

  小琊儿看了看这些穿着整洁干净的哥哥,他小眉头一皱,仰头看向母亲软糯糯道:“要姐姐。”

  独孤娇闻言脸一黑,伸手抱起她儿子,就是严肃拒绝道:“不能要姐姐,只能和哥哥一起玩。”

  西陵虞也起身走了下来,来到他们娘俩身后,伸手那块糕点逗他儿子,勾唇笑说道:“姐姐哥哥都一样,反正都是玩伴,小孩子而已,又不能做出什么荒唐事来。”

  “滚!”独孤娇踹了他一脚,没好气转头瞪她道:“孩子是会长大的,难不成你想自己的儿子在脂粉堆里长大,以后小小年纪就和丫环胡闹吗?”

  西陵虞这下子不吭声了,他可是刚大难不死,可不想这时候又惹怒他家母老虎。

  所以,儿子,你注定只能选哥哥了。

  姐姐妹妹什么的,你就别想了。

  独孤娇凶完西陵虞,又去哄小琊儿道:“琊儿乖,你要是乖乖听话,回头娘就给你领个妹妹回家,好不好?”

  “好!”小琊儿喜欢姐姐妹妹,可是他没有姐姐,也没有妹妹。

  西陵虞知道独孤娇是准备给琊儿领养个妹妹回来了,谁叫独孤氏风水问题,他们独孤氏嫡系要么不生女儿,生下一个,就是气运之女。

  而他,不认为娇娇能生女儿,也不希望娇娇生女儿。

  独孤氏的气运之女虽是贵不可言,可也是时时刻刻身处危险之中,娇娇不就是个例子吗?

  小琊儿被他母亲放到地上,他迈着小短腿,慢悠悠的走过去,一个个的看,因为……娘让他挑喜欢的哥哥,所以他要好好看看。

  萧鼓在家生子中找出十个孩子,有聪明伶俐的,也有老实仁厚的,年纪在七岁到四岁之间,比较懂事一点,不会和小世子争东西闹起来。

  小琊儿第一个抱住的是个五岁的小男孩,长得是白白净净的,穿着天青色的夏衫,丸子头上戴着逍遥巾,有点腼腆小文静。

  独孤娇笑着走过去,摸摸儿子的小脑袋,看着这孩子温柔笑问:“你叫什么名字?愿意和琊儿做朋友吗?”

  “我……我叫李三郎。”小男孩年纪是不大,口齿却清晰,有些小腼腆的低头看着抱着他的小世子,笑一下低声说了句:“喜……喜欢小世子,愿意和……小世子做朋友。”

  独孤娇有些怕这孩子是结巴,便看向萧鼓问道:“她平常说话也是这样吗?”

  “回王妃,这孩子口齿无毛病。”萧鼓拱手恭敬回道。

  独孤娇点了点头,也就放心了。她摸摸儿子的小脑袋,笑着对儿子说:“琊儿,你还喜欢那个哥哥啊?”

  小琊儿松开手,又走向下一个,下一个……然后又挑了一个哥哥,这个哥哥好高好壮,可以保护琊儿。

  独孤娇见小琊儿抱着一个壮壮黑黑的七岁男孩,便笑着看向萧鼓问道:“这孩子叫什么名儿?”

  “回王妃,他叫庆小虎,是厨房庆嫂家孩子。”萧鼓恭敬回道。

  独孤娇点了点头,弯腰问她儿子道:“小琊儿,还有喜欢的哥哥吗?”

  其实,两个孩子陪着琊儿就够了,如果这些孩子里还有琊儿喜欢的人,那多几个人陪着琊儿,也是好的。

  小琊儿从小就不贪心,他转身扑向母亲,摇了摇头,伸手抓住母亲衣袖喊道:“要妹妹,要妹妹!”

  独孤娇明白了,小琊儿不喜欢哥哥,他想要妹妹,只是挑了两个不讨厌的哥哥陪着他罢了。

  萧鼓见小世子挑好人了,便招手让两家人上前谢恩。

  两家人喜形于色,忙走出来,带着自家儿子叩头谢恩:“谢小世子恩典!”

  “谢小世子恩典。”两个孩子也不知道什么是恩赐,只是见父母高兴,他们也就跟着磕头了。

  “快起来,小心伤着孩子膝盖。”独孤娇抱着她儿子,让红桑和含笑赶紧把孩子扶起来,小孩子皮肤嫩,这一跪,膝盖可要青了。

  红桑和含笑把孩子扶起来,为他们拍了拍衣裳,领着他们走到了王妃身边。

  “你们也都起来吧。”独孤娇把小琊儿放下来,让含笑带他们三个去一旁玩儿。

  两家人起了身,都有些唯唯诺诺的低着头,不敢看人。

  独孤娇走近一点,打量他们几眼笑说:“你是庆嫂吧?你家小虎养的真好,黑黑壮壮的。”

  庆家两口子吓得扑通跪地,庆嫂忙诚惶诚恐道:“王妃明鉴!虎子是吃的剩饭长大的,绝对不是……不是我拿公众食物喂大他的。”

  独孤娇可是被庆嫂吓了一跳,她有些哭笑不得的说道:“庆嫂,我只是说小虎养的好,又没说你……唉!木槿,把她扶起来。”

  “是。”木槿领命上前,把庆嫂扶了起来。

  他们两口子起身后,更是畏畏缩缩的低头不敢看人了。

  独孤娇感到很奇怪,她也不凶啊!以前在帝都,一些小丫环还会和她说说笑笑呢!怎么来了西康城,这些人看待她,就像老鼠见了猫一样了啊?

  西陵虞也不懂啊!他哪里知道这些人为什么这样犹如惊弓之鸟啊?

  “萧鼓,这事也一起查吧。”独孤娇不悦的蹙眉一下,看向他们两家人,笑容温和道:“你们不必这样怕我,只要不犯我的规矩,你们……可以活的自在些,我又不是个喜怒无常的主子,不信……你问他们,他们都在帝都王府伺候我好几年了。”

  木槿上前笑着对他们说:“王妃是个最随和的主子了,只要咱们不犯错,王妃是不会平白无故责罚咱们的。”

  “对啊!王妃可不是什么苛刻人的主子,偶尔还平易近人的和咱们说笑呢!”含笑这丫头还是没变,依然是个天真有活泼的性子。

  他们这些人瞧着帝都王府的人,是真的比他们放松,一个个的没有多畏惧王妃,反而是发自内心的敬重。

  所以说……王妃其实是个很好的主子?

  独孤娇见含笑又要叽叽喳喳没完没了,她有些头疼的扶额哭笑不得道:“含笑,你就别说了,容我先说一下月银的事,行吗?”

  “哦,好的王妃。”含笑笑嘻嘻的闭上嘴了,转身又带着三个孩子去玩老鹰捉小鸡了。

  小琊儿的老鹰,真的是好奶凶哦。

  独孤娇笑看他们一眼,转回头对庆嫂他们随和笑说:“小虎和三郎年纪还小,就先每月二两银子。等琊儿大一些,他们能陪琊儿读书习武了,到时候再给他们涨一下月银。嗯,每晚他们回去还和你们住,等以后琊儿大了,有自己的院子了,再让他们陪着琊儿一起住吧。”

  “多谢王妃恩典!”两家人很高兴,忙叩头谢恩。

  他们大人一个月两个人,也不过三两银子。

  如今儿子只是陪伴小世子玩,就能一个月挣二两银子,以后跟着小世子还能习文练武,这好事儿,简直就是天上掉馅饼了。

  独孤娇让木槿把红包给他们两家人,并对他们说:“以后小虎和三郎的吃穿,会有萧管家安排,你们就不用多操心了。这里是给孩子的见面礼,他们还小,你们且为他们收着吧。”

  “多谢王妃!”两个妇人伸手接过红包,毕竟,木槿是个大姑娘,哪能让男人碰了她的手?这事她们省得的。

  其中一个比较机灵的七岁男孩,突然跑过去,对小琊儿说:“小世子,我可以陪你抓蛐蛐,给你掏鸟蛋吃的,你就……也喜欢我吧!”

  爹娘说了,当了小世子的玩伴有肉吃,当不了,就……就只能吃糠咽菜穿破衣服,他想吃好的穿好的,不想吃糠咽菜穿破衣裳嘛!

  含笑把小琊儿抱了起来,看向这孩子,气呼呼道:“王妃给小世子养条狗培养他的同情心,你却要教小世子残忍的掏鸟蛋吃?哼!你父母可真会教你,我才不会让小世子跟你学坏呢!小虎,三郎,我们走。”

  小虎和三郎跟在这个姐姐身后走到一旁,上了台阶,站在罗汉床前,眼馋桌上的桂花糕。

  含笑给他们一人一块桂花糕,把小琊儿抱上罗汉床坐着,笑着也让他们爬上去玩,反正王妃和王爷也不会回来坐了。

  之前那个孩子看他们都在吃好吃的,还和小世子一起在罗汉床上坐着玩儿,他委屈哇得就哭着跑回父母身边了。

  独孤娇不会指责孩子什么,可对于他的父母?唉!如此教孩子投机取巧,可见也是个两个惯会投机取巧的。

  西陵虞也不想在这儿看着他们心烦了,看向萧鼓吩咐道:“每人给他们一两银子打赏,接下来要怎么调教他们,就看你的了。”

  “是,王爷。”萧鼓也觉得今日这事儿闹得让人很不愉快,他回头定要好好筛选一下,不必留在王府的人,便要立刻驱逐到乡下庄子上去,省得回头再带坏了小世子。

  独孤娇与西陵虞一起,抱起了小琊儿,也带走了庆小虎和李三郎。

  之前就说好了,孩子白日陪小琊儿玩,晚上他们父母来接他们回家,这是考虑孩子年纪太小,乍然离开父母会不习惯罢了。

  李家和庆家两口子可是高兴坏了,大家散了后,更有许多人来恭贺他们两家。

  “这下子你们可是好咯!有两个自小伴着主子长大的儿子,那是吃喝不愁,衣食无忧,以后娶媳妇儿也不用愁咯!”这是和他们两家要好,对此羡慕不已的人。

  他们两家人是很高兴,听到这些话,心里更是喜滋滋的了。

  这时候,少不得酸溜溜的人,比如之前那个孩子的父母,妇人就皮笑肉不笑道:“孩子是被小世子选中了,可却不知道能不能陪好小世子。要是哪天小世子不喜欢了,还不是被人退货回来?”

  庆嫂是个胆小怯懦的性子,她男人可不是个好惹的,上前就是也皮笑肉不笑道:“我们是不敢说小虎一直能讨小世子欢心,可你们家不是有个三岁的女儿吗?可以送到王妃面前,给小世子当妹妹去啊!”

  李家嫂子也是个厉害的,她一把推开拉着她又想让她息事宁人的男人,看向这个臭婆娘冷笑道:“老庆,你说这话不是埋汰人吗?王妃要给小世子找的是妹妹,什么是妹妹?那就是咱们王府以后的小主子,就算不是亲生的,当不了什么郡主,那也是位金枝玉叶的小姐,哪里是谁家随随便便一个小丫头,就能痴心妄想成的啊。”

  “啊,这事我倒忘了,是我糊涂了。”庆哥也是个能气人的,歉意一笑,撇了这个臭婆娘一眼,也就拽着他家媳妇儿离开了。

  李嫂子也拽着她男人走了,她儿子如今是小世子的玩伴,她才不和某个泼妇撕起来,回头给她儿子丢脸呢!

  大家也都陆续散开了,如今李庆两家今非昔比了,人家可是有王妃撑腰的,那是王家他们有个管家叔父可比的啊?

  毕竟,王管家可是倒台了,如今王府当家管家是萧鼓,一个年轻又有手段的管家。

  他们王家两口子,也算是跟着倒台了。

  树倒猢狲散,墙倒众人推,古今不外乎如是罢了。

  ……

  自那夜倚翠微喝花酒后,周恒宇他们三个刚开始还很忐忑,最后……他们又是恢复如常了,风流潇洒的到处去寻花问柳了。

  直到七日后,肃北王府举办了一个赏花宴,他们媳妇儿都被独孤娇邀请去了。

  这下子,他们心里可是有些犯嘀咕了,独孤娇是真的只举办赏花宴与大家众乐乐,还是有别的目的?

  西陵虞对于他们三人的疑惑,他也只是高深莫测一笑:“有些事,是因是果,想躲也是躲不过的。”

  周恒宇他们三个觉得,西陵虞这笑容是幸灾乐祸。

  “走吧,咱们也去找个地方喝两杯,她们见了娇娇,可能要很久才能与你们回家呢。”西陵虞依然笑得很高深莫测,起身掸一下衣袖,手中折扇开启,轻摇扇,迈步潇洒倜傥的出去了。

  周恒宇他们三人聚头对视一眼,也拿起折扇,忙起身追出花厅去了。

  这是真要出事啊!也不知道……会出什么要命的事?

  “王爷,王爷,王爷等一下!”蒋孟气喘吁吁追上西陵虞,一把拉住他手臂,大喘气折扇指着他问:“王爷,王妃到底是……想做什么啊?”

  “娇娇是个让人捉摸不透的奇女子,本王就从来没有猜透过她的心思过。”西陵虞说完又是一叹,摇扇继续往前走。

  蒋孟呆愣愣望着西陵虞离去的背影,他的手莫名奇妙抖了起来。

  “蒋兄,你没事吧?”于西寿的心最大,他有钱,要是他媳妇儿敢和他胡闹,他就休了她再娶,谁怕啊!

  蒋孟是个书香门第的公子,他平常也就附庸风雅的去饮酒作乐一下,并不会在花楼留宿与那些女子胡来。

  所以,其实,他比周恒宇和于西寿干净多了。

  周恒宇可是知府公子,见识和脑子都不简单,所以……他才细思极恐啊!

  苍天啊!大地啊!原来这篇根本没在那夜掀过去,肃北王妃这是要和他们三个秋后算账啊!

  完了完了,他们这回死定了。

  “周兄,你去哪里啊?”于西寿在后喊一声,见周恒宇不搭理他,他便一把拉着傻呆呆的蒋孟去追人了。

  不是说喝酒吗?这是跑什么啊?大热天的,他都要出汗了。

  周恒宇急着要去找他媳妇儿,要是让独孤娇奸计得逞,他家就要多一个母老虎了啊!

  西陵虞见周恒宇一阵风似的从他身边跑过去,他依然是一派悠闲的折扇轻摇,缓步徐行,遛河沿走着。

  蒋孟就是个文弱书生,他哪里跑得过周恒宇这个习武之人啊?

  “那个蒋兄,你陪着王爷慢慢走,我先去追周兄了。”于西寿比较好奇周恒宇这么着急是要做什么,所以,他就不等蒋兄了。

  蒋孟已经累的一手扶着一棵柳树,大口喘着气,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西陵虞停下脚步,偏头看着蒋孟微微一笑:“蒋兄,娇娇她最会教人天天向上了。你要是去晚一些,说不定,你家就要多一个母老虎了。”

  “什……么……啊啊啊!”蒋孟要疯了,也不在这儿扶树大喘气了,赶紧的大汗淋漓跑起来,他绝对不能让独孤娇把他媳妇儿变成母老虎啊!

  西陵虞见到他们一个个这么兴奋,他实在太高兴了。

  要死大家一起死,这才是好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

  肃北王府有出碧波千顷的碧池,池边有一个八角攒顶的圆亭子,空间很大,可以容纳百人。

  今儿来的人少,也就十几位夫人,加上她们带的贴身丫鬟,也不过就二十多人罢了。

  亭子里摆了五桌,大家都坐在这里纳凉赏莲。

  湖上种着睡莲,紫莲碧荷很稀奇。

  湖里养了许多红色锦鲤,世上漂浮着鸳鸯,亭中桌上的白瓷瓶离插着两枝睡莲,一枝含苞待放,一枝美丽绽放,很是让人觉得赏心悦目。

  今儿点心没多少,倒是瓜果很多。

  独孤娇与三位夫人坐在一起,正谈着一笔生意。

  周少奶奶轻蹙眉道:“王妃,女子抛头露面……不太好吧?”

  于少奶奶和蒋少奶奶也是有些不太赞同,毕竟……她们都是已婚妇女了,这样抛头露面去做生意,实在是有点……不成体统。

  “女儿当自强懂不懂?”独孤娇一掌拍在桌面上,看向她们三个恨铁不成钢道:“你们知道你们夫君为什么总去喝花酒吗?就是因为你们立不起来,太对他们逆来顺受了,他们觉得你们太古板无趣,才总会去外头找别的女人。如果有一日,你们变成了一本让他们怎么都读不懂的书,猜不出的谜,他们才会对你们痴迷。只因,男人好胜心强,越是解不开的死结,他们越要争强好胜一解,明白吗?”

  她们三个,包括在场这几位夫人,可都完全被这位肃北王妃一番话給惊呆了。

  “女子不能让自己变成一个怨妇,怨妇会把我们变丑。”独孤娇起身给她们所有人上一课,手中团扇轻摇道:“只有自信的女人,才是最光彩夺目的。也只有有本事的女人,才不会因为枯燥无味的生活,把自己变成一个深宅怨妇。”

  各家夫人都是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位肃北王妃,她容貌不是绝美的,可这种自信与从容,就是吸引的人移不开目光。

  “这西贺国最值得学习的女人,便是镇国王府老王妃,她可是平民女子嫁入王府为正妃的,后头娘家也倒了,可她就是凭着自己的本事,做着生意,不缺钱和势,被老王爷宠着多年,别说是纳妾了,老王爷可是连去秦楼楚馆一场都没有过呢!”独孤娇说的人自然是顾相思,这可是西贺国一个奇女子。

  大家你看我,我看你,觉得独孤娇说的有点道理,顾相思真是一位传奇女子。

  她本就长在农家,未婚生子,被人唾弃,最后……她一朝翻身,成了宁国公府的大小姐,然后嫁入了镇国王府。

  后头,娘家败落,她力挺她母亲与她亡父和离改嫁,最终促成了她母亲和镇南王风齐冀的美满婚姻。

  她这一辈子极为幸福,有儿有女,夫君对她做到了一生一代一双人。

  而她自身也极为传奇,一介女流之辈,不止生意做的大,更是江湖势力也大。

  做女人能凭借努力做到这份上,如何能让人不敬仰?

  “三位姐姐,你们就不想周公子他们,也如我家王爷一样,浪子回头是岸,从今往后,这府里府外都清清静静的吗?”独孤娇走过去看着她们三个,不把她们三个训练成母老虎,她就不是独孤娇。

  周恒宇、于西寿、蒋孟,你们敢带着天虞哥哥去喝花酒,本王妃岂会轻饶了你们。哼!

  她们三个犹犹豫豫,最后还是点头答应了。

  她们也是女人,也想夫君只疼爱她们,也想……能像肃北王妃一样光彩照人。

  周恒宇快跑断气了,可是……还是晚来了一步啊!

  于西寿紧随其后到来,完全一头雾水,与这些夫人大眼瞪小眼,一个个都成了木头人。

  蒋孟是最后一个到的,他一到来,就听见一群女人在尖叫,他一下子就给跪了。

  这些都是有夫之妇,她们可不是年轻姑娘,可以与小姐妹一起与公子们吟诗作对。

  如今一群外男闯进来,她们如何会不惊慌失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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