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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鸿踪雪迹


  骤雪初霁,遍地银白——

  地处中原南境,冬日气候温和少雨的苍穹山脉间,近日却连降数十年不遇的鹅毛大雪,而这场暴雪一下便是三日三夜之久。

  对于幽谧森林内烟水涧后,隐居避世的墨羽族村落中无数孩童而言,能看到如此难得一见满枝满树的毛茸茸银条,几乎压断松柏的沉甸甸雪球儿这寒冬雪景,自是开心地合不拢嘴。

  可对于村中的老叟们来说,对于这种反常的暴雪冬景却有一种难言的担忧。

  尤其对华老头来讲,这种天显异象实在不是什么好事。所以在雪后的第一晚,这个矮胖且精神矍铄的老头便带着安庆伯和村里几位长老,悄然消失在众人眼中,一连离开村里数日不知所踪。

  这日天空刚泛起鱼肚白,在房里将养近半月左腿和双膝旧伤的木头在蝶舞精心照料下,终于可以慢慢的起身下床。饶是他那温文安逸的性情也终不愿整日呆在房里枯坐,趁着众人还未起身,便悄悄地穿戴整齐想走到院子里好好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木头站在院内小心地活动活动有些发锈的手脚筋骨,两个膝盖旧伤已经没有了当初刺痛酸麻之感,而左腿断骨因蝶舞精妙医术续接的非常好,如果不做过于猛烈的动作,锐痛之感也渐缓许多,这让木头心情莫名的舒爽起来。

  虽不知为何,可木头心中清楚自己不能因为腿伤成为废人,更不能荒废自己多年的修为和武功。

  抬眸看着从云层中慢慢透出的淡淡阳光,照在厚厚积雪上闪出无数晶莹,木头俊美的脸上不自觉地衔起一抹温润暖笑。

  就在这时,只听院外有人惊疑问道:“咦,你怎么出来了,你的腿伤好了吗?”

  木头闻声转头,发现炫炎正从外面走进来,忙抱腕浅笑:“多谢炎兄关心,在下伤势已好的差不多,总在房里呆得实在烦闷,所以出来透透气。”

  炫炎对于木头这永远谦逊有礼的模样,早已见怪不怪,乐呵呵道:“其实也难为你在床上趴了这么久,自蝶舞救你回来养伤这两年多时间,你好像还真没怎么出来走走。”

  “在下伤重这段期间多谢蝶舞姑娘、华伯和炎兄细心照顾,实在让在下铭感五内、没齿难忘。”

  “木头你何必这般客气,既然蝶舞姑娘能将你带回村里养伤,大家自然要照顾好你。”炫炎对于这俊秀非凡、温润如玉的青年有着一种难得好感,“蝶舞姑娘为了给你治伤,可是颇费一番功夫,这两年珞黎山上的莫灵芝怕是已经为你采得快绝迹了,你若再不伤好起来,怕是姑娘得进苍穹山脉深处去采摘了。”

  “在下实在愧疚。”木头俊脸上几不可查地闪过一丝绯红。

  “你也不必在意,只要你伤快点好起来,别辜负了我们蝶舞姑娘对你如此细心救治便好。”炫炎扬起大笑。

  在这个隐蔽数十年的村子里,民风本就尚武而淳朴,因此就少了尘世内那些繁文缛节,自从蝶舞把这身受重伤的男子救回来后,大家都是热情帮忙又心怀好奇。

  炫炎从小跟着蝶舞一起长大,对于这位婉柔绰约、聪慧过人且文采武功皆在族中众男子之上的少女,自是当成自家宝贝妹妹般关心呵护。看到蝶舞对木头的伤势如此在意,他也跟着悬心。

  如今看到木头虽然脑袋因为伤重失去记忆,可身上伤势已日渐好转,不由多嘴几句:“木头,你腿伤好差不多了,你可想起了自己是谁?是何身世?又为何从断天崖上掉下来?”

  “在下愚笨,到如今也没有半点头绪。”

  木头赧颜浅笑,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后颅中间铜钱余大的硬块凸起:“这些时日,在下也努力想让自己回想□□什么,可是脑海里实在没有半点从前的记忆。”

  “你也不急于一时。你先在村子里安心养伤,蝶舞她医术高明,总有一日能让你恢复记忆。”

  “希望如此,不过还要劳烦蝶舞姑娘和各位费心,在下实在过意不去。”木头温和有礼地认真作揖道:“在下来此已两年有余,如今伤势已无大碍,不能总是让各位照顾在下。不知炎兄能否给在下早些事来做?也让在下略尽绵薄之力,已表感激之意。”

  “你这又何必?我们村里这么多户人家,也不多你一口饭吃。”炫炎好笑地拍拍木头肩膀。

  “可在下身受各位大恩大德,内心实在过意不去,望炎兄成全。”木头俊脸上表情尽是十二分的诚恳。虽然失去了记忆,可知恩图报、纯良谦逊的与生俱来之天性,老想让他回馈给帮助他的人点什么。

  炫炎当然看出木头的真情实意,性格爽朗的他连笑数声:“你若真想做些什么来回报我们,我一个人也做不了主。这件事你还得问蝶舞姑娘,这两日她去村外幽谧森林内查看各处烽火布防,等她回来你还是问问她比较——。”

  炫炎的话还未说完,就听外面有人大声呼喊着向院内冲来:“炫炎大哥,村北三十里外突然发现有数十人的脚印,看足迹绝不是我族之人,蝶舞姑娘如今也不在村子里,族里云长老让你赶紧过去看看。”

  炫炎听罢眸光霎时一冷,顾不得再与木头说些什么便冲出院子,直奔村北方向飞身而去。

  木头听完此话也是心中震惊,刚想也跟着过去一看究竟。却不想耳边忽然传来了隔壁十几米之外,左方宅院内陈大婶惊慌的哭叫声,只得微一顿足向左方宅院扑去。

  “糟了,糟了!”

  还未等木头进门,他便看到陈大婶满脸慌恐神色的手举一封信,惶哭地对众人道:“文祺那臭小子看近几日华老伯和蝶舞姑娘都不在家,一心贪玩。让我家二柱子昨晚留信一封带他悄悄溜出烟水涧,说要去村外雪地里套野狼去了,这可怎么办啊?”

  听到陈大婶的话,急匆匆赶来被蝶舞留守在村里的云长老和风长老,知道小文祺和另一个孩子昨晚就偷偷跑出了村子去玩,着急生气的脸都变了颜色。

  云长老更是气极大骂:“什么?这小混帐怎么敢这时候跑出去,他不知道烟水涧外如今积雪封林引得幽谧森林内众多灵兽恶鸟出来猎食,他若有什么闪失,我们一族之命脉岂不堪忧吗?”

  风长老倒是个比较冷静,神色严肃地对身边人道:“叫人让炫炎先别管村北可疑人踪迹之事,马上组织人手快去把文祺那臭小子找回来,再放出四支雕鹰给蝶舞姑娘报信,请她立即回来。”

  “那华伯那边是不是也放雕鹰告诉一声?”有人慌急插言。

  “先不能告诉华老头子,他和安庆伯等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办,此时断不能分心,还是先马上请蝶舞姑娘回来。”云长老扬声呵斥,布满皱纹的老脸神色凝重异常,阴沉得瘆人。

  风长老点点头,继续道:“立即把族里留守的儿郎们全都组织起来,把守好村里村外的各处关卡,一见到非本族之人直接擒获……”

  “……”

  木头转身再不听他们各种安排,直接施展轻功回到华老头家中,冲进小文祺房里把手伸入床铺上还未叠起的被褥内,而褥下则是满手冰凉,不由眼神一暗神色忧虑。

  不及细想的闪身飘出窗外,木头懒理已有点微微刺痛的左腿,直接施展轻功几个起落便飞出村子,消失在白雪皑皑的烟水涧外——

  断天崖上皑皑白雪遮闭一切,断天崖下深渊千丈栗栗危惧。

  而此刻,在崖底深渊内一个异常隐秘幽暗之处,有四位俊逸非凡、神态各异的少年,正对着一扇约二丈余高似经受过数百年岁月洗礼的古老巨石大门,神态各异、默然无语。

  “想不到这就是南荒六部族中墨羽族人,几百年前留下的宗祠密门,果真修建的雄浑大气、隐匿难寻啊。”一位手摇古玉折扇的紫衣华服公子,面对这雕刻着无数上古仙人画像栩栩如生巨大石门,不由发出一声由衷的赞叹。

  “墨羽族这宗祠密门修筑的果然隐蔽。”另一位儒服长衫的灰衣少年也淡笑一声:“若没有千寻公子从吴老四手里得到那张地图,我等怕是真的很难找到此地。”

  “所以少商,你们泽少是不是应该非常感激我的出手相助。若没有我帮忙,你们怕是永远也不可能找到这里。”紫衣公子对灰衣少年说罢,笑声越发响亮得意。

  “那少商在此代我家泽少,多谢千寻公子。”灰衣少年莞尔展颜,优雅作揖。

  “还是少商识得大体。”雪千寻扬声大笑,“不像某个人一直在哑然无声,到如今都不曾说过半句谢字。”

  “泽少心忧大少爷安危,由少商代谢也是一样。”

  “我就说少商善解人意,深得我心。不如你离开你们泽少,为我所用,我绝对比他更对你礼遇有加、敬如上宾。”雪千寻对着崔少商完全一副求贤若渴的表情。

  “千寻公子说笑了,少商愚拙文不成武不会,一个小小青楼妓院的帐房先生,实在入不了千寻公子法眼。”崔少商粲然轻笑。

  “那又是谁敢孤身一人进入了无人迹的北方荒隐石湖,凭一己之力就捕捉到上古灵兽‘横公鱼’?”

  “那只因少商会些不入流的小把戏,实在不值一提。”

  “可若没有你擒得的上古灵兽‘横公鱼’作药引为你家泽少治病,他恐怕不能这么快恢复些许体力,跑到这来寻什么墨羽族的宗祠密门。”

  雪千寻边说边用眼角故意撇了眼,站在最后的那位俊秀夺目的白衣少年。

  这白衣少年表情静谧如水,临风而立。

  他脸色略显苍白好似一副大病初愈模样,而他最引人注目的就是他那头随意用玉簪挽起若雪莹白的华发银丝,正与他那长得美若谪仙般绝代无双、年少俊美如明珠灿耀的俊容,形成鲜明对比。

  他只孑然独立间随性地立在那里,却隐有一种凌厉桀骜之气由内而外地散发出来,撼人心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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